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若是因为一味地心软而同情弱者,国将不国,百姓们的正常生活也将会大乱。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在江湖中尚且可以凭着一腔热血和一颗侠义之心四处闯荡,可在凡世,一切皆要按着规矩行事。
更何况江湖上也是弱肉强食,血雨腥风,亦有自己的规矩。
“一块玉佩而已,怎么能与人的性命相提并论?”
于歌不解,在他看来,凡事都该讲个“义”字,玉佩既是找回去了,打那偷儿几巴掌也就算了,将人的手剁了去,未免也太狠了些。
“莫说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了,便是为了抢一个馊掉的窝窝头,都有可能会闹出一条人命来。”
苏柒若觉得于歌还是被师傅保护得太好了,不谙世事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这些事情以后你慢慢就懂了,我们一路走来,街边的乞丐你都瞧见了?每日里不知道要死多少那样的人呢!”
见于歌泛白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李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如今他们借住在太女府里,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即便师妹是太女,他们也不能不守府里的规矩。
只从方才师妹为了纪公子的事情待师弟的态度就能够看出,这里与山上是不同的。
“二师姐与师弟一路行来怕是也累了,我且先安排你们住下,待中午再为你们接风洗尘。”
已经吓唬过于歌,苏柒若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他。
到底是师傅的儿子,她即便不喜,也该顾念着些师傅的情谊。
“你带师弟去你旁边的院子住可好?”
苏柒若本不想再让纪云澈与于歌接触,生怕于歌又莽撞一回,再伤了他。
可她也看得出来,若是自己朝令夕改,他怕是又要恼了。
“好。”
纪云澈乖巧地应下,便带人亲自去给于歌收拾院子了。
说是收拾院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摆弄的,这些院子平日里虽没人住,却都是日日在打扫着。
于歌的东西并不多,早已被管家命人送了过来。
纪云澈将于歌送过去后,又与他介绍了常用的一些东西,便让于歌自己歇着了。
“都说江湖中人豪情万丈,义薄云天,可奴瞧着这位于公子却不像是个侠义之人。”
立夏边替纪云澈揉着肩,边不满道。
明明是他撞了自家公子,公子都已经不计较了,他却一遍又一遍地提起,最后反倒还要怪公子抓着这样的小事不放。
若不是殿下护着公子,他都要替公子委屈了。
“于公子平日里接触的人都心思简单,他是怕我在殿下面前先告状,才故作聪明得当着大家的面儿又提了一遍,想要借着殿下的口息事宁人……”
纪云澈看着立春正在替他的膝盖上药,语气淡淡道,
“这事儿过去了就算了,以后你们也莫要再提。”
殿下心里是护着他的,那便够了。
若是再多说,莫说殿下不喜,便是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矫情。
他与于歌不同,这样的小事于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世家的后院里哪儿有干净的?
他见识过的不公可多了去了。
若是事事计较,那就没法儿活了。
“是。”
立夏闷闷地应了一声。
“公子大度,但愿人家领情才是。”
立春幽幽地叹了口气。
与纪公子比,那位于公子只能算是个跳梁小丑。
喜欢自作聪明,其实还有点儿蠢。
他想撒娇借一件自认为的小事让太女殿下为他在府里立威,奈何碰到的人是纪公子,也算他活该。
不管是不是因为纪丞相的原因,总是府里上下都看得分明,太女殿下对纪公子的事情很上心。
与纪公子争宠,任凭他是谁,也都是只有挨骂的份。
“他毕竟是殿下的师弟,即便之前有过不愉快,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们也不能再计较,日后你们几人切不可再在府里说于公子的不是。”
南越国以孝治天下,苏柒若身为太女,更应该注意这些细节。
那于歌既是她师傅的儿子,如今来到太女府小住,府里上下就得把人家当贵客来待。
“公子放心,奴等心里有数的。”
二人点点头,他们也不过就是在纪云澈面前念叨两句,在外面自然不会胡说。
太女府里规矩森严,谁也不敢去触殿下的眉头。
午膳十分丰盛,因为李翡和于歌并非荀贵士族,所以用膳时也没有将男女分作两桌。
“二师姐是第一次来望京吧?”
苏柒若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李翡回敬过来,二人一饮而尽。
“是啊!当年和师傅云游去过不少地方,却还未曾到过望京。”
李翡笑着点点头,她出门时师傅特意交代,若是到了望京城便让她带着小师弟来寻师妹苏柒若。
他们也是直到前一日才知道师妹的身份。
“望京城有不少名胜,这几日我带你们去好好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