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谁做太子不行,为什么就非得是老二。皇阿玛如果复立老二,咱们兄弟谁能服气。”
自皇阿玛第二拨封爵以来,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都以为皇阿玛心目中的储君人选是四哥。
他和四哥幼时虽有些仇怨,但南下时已经化解了,是一起吃过苦互帮互助过的人,四哥办差的认真劲儿不输曾经的八哥,尽管时常冷着一张脸,但是面冷心热,也没老二那么高高在上。
四哥做储君,他尚且不能说服自己完全接受,还想着等福晋生了嫡子,就把孩子一清二白彻彻底底的拿给八哥。
他会去求皇阿玛玉牒之上不会有过继的记录,他和福晋将来也绝不会去认这孩子,大不了多赔福晋几个孩子,他把他这个人都赔给福晋,换一个完整的孩子给八哥还不成吗。
他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八哥就这么输了,输在没有子嗣这个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理由上。
四哥做储君他都不能完全接受,老二那就更不行了。
十爷慢悠悠开口:“要废要立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我们不服气有什么用,上一个不服气的,不是已经被圈起来了吗。”
皇上连大哥都能圈,更何况他们。
如果八哥还能……他们倒是可以放手一搏,可八哥如今已无可能,换成推别人上位,他做不到压上所有,如此原本不大的希望可能就会更渺茫了,还不如不做。
九爷有心反驳,但想着刚才见到的种种,又越发觉得十弟说的有道理。
皇阿玛又不是他们,一举一动皆有深意,尤其是今日接驾,满朝文武和有任职的宗室都来了,皇阿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老二如此亲近,总不能只是情难自抑吧。
两个弟弟,一个满脸嘲讽之色,一个欲言又止,眉头紧皱。
八爷不得不开口提醒道:“皇阿玛要不要复立太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跟老二有仇,老二的太子之位毕竟还没有被复立,就算是被复立了,能废一次就能废第二次。再说了,不是还有四哥吗,要急也是四哥急。”
九爷摇了摇头,道:“四哥顶不上的,他要是有野心,早先刚废太子时,就不会大门紧闭一心种田了,这几个月也就不会在内务府大刀阔斧搞改革得罪那么多人了,恐怕皇阿玛要复立太子的态度一表达出来,四哥自己就先缩了。”
八爷十爷皆扭头直勾勾看向九弟/九哥,眼睛都不带眨的。
因为体型坐在中间上手位置的九爷:“……”
“九哥,分析的挺好,下次就别分析了。”十爷很是认真的建议道。
都到这会儿了,九哥居然还会相信四哥毫无野心。
四哥从前有没有野心他不知道,但谁也不是生来就有野心的,皇阿玛这几个月把四哥推到现在的位置上,没有野心的人也该生出野心了,更何况四哥的心气儿从来都不低。
十弟这么说话,偏八哥还没反驳,九爷深觉比起诡谲的朝堂,还是生意场上更适合他,没人敢骗他九财神。
九爷有心想说说他的想法,可福晋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都还不知,他虽盼着一举得男,也交了大把的香油钱,可照以往的经验,佛祖和菩萨也未必能保佑。
马车摇摇晃晃驶向同一个地方,连在一块的四处府邸都已经扩建改造完成,一座亲王府紧连着三座郡王府,直接占了整条街,还好当初选址的时候预留了位置,不然可就麻烦了。
九爷和十爷直接跟着八哥回府。
一路无话的十三爷也直接跟着四爷回府,等进了书房,关上房门,才压低声音道:“皇阿玛是不是想……复立?”
不然搞这出做什么,还嫌二哥不够显眼吗,本来就做过太子的人,被废掉太子位之后还如此得皇阿玛喜爱,将来谁做储君做新帝能容得下二哥,除非是二哥自己做储君做皇帝。
四爷这会儿却有一种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踏实感。
自皇阿玛封他做亲王起,他心中便隐有不安,几个月前三哥怕是也以为自己十拿九稳了,可结果呢,御膳房的事儿虽然是八弟捅出来的,但所有的决断都是皇阿玛做的,皇阿玛压根没有给三哥留情面。
他不想重蹈三哥的覆辙,也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皇阿玛对他从来都不是很满意,少时评价他为人轻率,第一拨封爵的时候,三哥是郡王,到他这儿就成贝勒了。
被封为亲王的这两个多月里,他反反复复的告诫自己,不要轻率,更不要得意,皇阿玛可能并不想封他为储君。
果然,今日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都是亲王,但亲王和亲王是不一样的,儿子和儿子也是不一样的。
他记得皇额娘刚去世那两年,他也曾为额娘的偏心痛苦纠结,福晋那时就跟他感慨过,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孩子,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被父母爱着。
“或许吧。”四爷叹了口气。
他从来都知道皇阿玛对二哥的疼爱,所以早年被二哥踢踹致晕厥落阶,他不曾表达过不满,二哥被废后,他做出一副伤心模样。
如今皇阿玛要推二哥上位,也不能是由他来阻拦,不能由他对二哥下手,否则一旦被皇阿玛察觉到,都不需要有实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