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濠江这段时间,好不夸张地说,是沈晚欲十九年来过得最轻松的日子。
不用拼命念书,也不用不分白天黑夜的打工,忍受难缠的客人和老板。
因着孟亦舟,沈晚欲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像他小时候看街头的魔术表演,魔术师会从火焰后面变出一朵玫瑰花,或者在袖袋里藏满了甜蜜的糖果。
沈晚欲短暂地逃脱了糟糕的原生家庭,他不需要为生活奔波,也不会因为贫穷遭受歧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客气有礼,这些好到只会在游戏里出现的事情,他一一体验着。
孟亦舟像月亮,又像狂野不羁的风,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实际上,十八九岁的男孩很少折服于同龄人,沈晚欲骨子里同样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傲气,可他的骄傲在孟亦舟身上发挥不出半分作用,他折服于孟亦舟聪明的头脑,谦卑的才华,他渴望他身上的闪耀,像阴暗的植物渴望光。
沈晚欲绝对不是天真的人,贫穷让他很早就看透了生活的本质,生来蜉蝣,妄想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自食恶果。
可此时此刻他无法控制,如果濠江是一场梦的话,他短暂的允许自己,放纵一次。
周遭的一切都在急速晃动,只有沈晚欲是静止的,他敛去了平日里的成熟,扬起的脸颊上透出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沈晚欲小心地、郑重地伸出双手,搂住孟亦舟的腰,侧脸紧贴他后背。
他知道他追不上,但还是好希望这条路长一点,最好长到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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