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叫你两个来是作什么?”
看着面前两个小子,贾琏没有好声气。
次子贾荻低头不语,唯长子贾荫笑答道:“是在学堂里闹了事,就是老爷不发话,也该来向老爷请罪的。”
“也知道是在好好的学堂里闹事。”
贾琏见了这嬉皮笑脸的请罪模样,心中已经不悦,只先忍下到了口中的骂声,道:“俺由来最厌那些个厮混的纨绔,你倒是长了本事!”
凤姐儿本来要劝几句,但见了贾荻这能说会道的模样,反而摇头道:“你两个学也不好生去上,倒学会和人打架,野马一样,说是小孩子不懂事,到底叫别家取笑了去,这不是既气了你爹,又丢了府上的脸面?”
贾荫道:“回太太,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住在府里,才惹了这事的。”
凤姐儿失笑道:“这话从哪里算起,你说给我听。”
贾荫道:“这事实在是别人有错在先。先有几个侥幸同桌的人,谁寻三隔五来招惹我们一会儿,谁就好在学堂里挣了面子,显露本事。我们兄弟就一时赌气上了头,才和人打了起来。”
贾琏听到这,面色稍缓。
“若是真的,这倒也不算什么事,若是不敢打反倒该罚。”
“到底是因为你们那里才几岁屁大点的人,才闹出这事。”
凤姐儿看了看贾荫,却是笑问道:“这话可不保真,究竟是你们兄弟和别人打,还是自家先打起来了,反倒是连累了学堂的别人?”
贾荫面上茫然无知,道:“实在不知道这话。”
“还来撒谎!”
凤姐儿柳眉倒竖,立时哼声道:“别人都到我跟前来告苦状!就因为前儿庆国公来访的事,给你两个一人送了个黄玉物件做礼。好端端的,你还不知足,在学堂抢你兄弟的东西做什么?”
这般大的孩子,原本的万般过错,都比不上在父母当面谎话连篇的过错。
凤姐儿是一路伺候贾母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教养的理,这才变了脸色吓他们。
贾琏默默在旁看着,见贾荫面色确实是眼见着惊慌了,顿时心头火起。
大抵是他操劳公务,忽略了家里的事,几乎被这么个稚童欺瞒了去?
“拿板子来,给俺打这狗东西!”
听得贾琏吩咐,外头伺候的小厮闻声而动,寻家伙去了。
贾荫慌得跳起来,只是不敢跑,转看向跪在一边的弟弟贾荻,气道:“是你告密了来害我,怎么有这样的人……”
近年来府上两位小爷日渐长大,板子绳子长凳也就再拿出来备着了。
一名小厮拿着板子进屋,请大爷贾荫出门去趴着。
“打!”
贾琏冷哼道:“照着骨子里打!”
至今犹记得贾赦那做父亲的狠辣,因此贾琏将贾荫贾荻养到这般大,是恶话都不曾和他俩说过一句,何况动手,从来是按捺着性子讲道理。
眼下看来,当年大老爷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道理的。
贾荫被套了出门,不一会儿,外头就有哀嚎惨叫声传来。
边上跪着的贾荻脑袋缩了又缩,不敢听那惨叫声了,忙是跪伏上前哀求道:“求老爷和太太饶了他,那快玉我不要就是了!”
贾琏哪里会管他,头也不抬。
凤姐儿拉了贾荻到一边,笑道:“以往的恶人都叫我做,今个儿老爷这些年头一次打你们哥儿,就该叫荫哥儿受着。你别参和了,过后我再同你两个好好说话。”
贾荻站到凤姐儿边上来,听得外头的惨叫只揪心不已。
“你几个,快别打了!”
外头传来喝止声。
贾荻揉了揉眼睛来看门口,见到来人进屋,忙是上来下辑道:“姨娘好。”
赶来的原来是晴雯。
晴雯朝贾荫回了礼,再来拜见了凤姐儿和贾琏,站到一边叹声道:“论理老爷和太太教训公子,我再如何也不该插半句嘴。只是二位爷到底年纪小,这日一个受了疼,回头说不定要埋怨另一个,倒是叫兄弟俩个坏了情谊。”
凤姐儿蹙着的眉头舒展,点头道:“这事我已有打算的,难为你来费心。”
晴雯道:“太太恕罪,我是想着这事要是传到东院,惊了老夫人那边到底不好,就自己过来了,也没个轻重。”
凤姐儿颔首不说话了。
人已经劝下,晴雯一时不好走,便来凤姐儿身后侍立着。
其实晴雯本很是不想来的,只是禁不住平儿在东跨院里哀求,唯恐把贾荫贾荻给打坏了。
这事平儿是不好来说话,只能求晴雯来帮忙。
凤姐儿也猜得到这缘由。
这时,身子软烂泥一般的贾荫被架进屋来,嘴里伶牙俐齿不见,只剩下抽泣声。
凤姐儿看了看,转头道:“老爷也饶了他这一次罢了,半大点的孩子,总顺着心意去了,其实晓得什么过错。”
贾琏点点头,再冷哼一声,道:“叉出去!”
左右小厮闻声而动。
贾荫一走,凤姐儿也笑着同告辞,带着贾荻去帮忙看伤去了。
……
闹剧过后,贾琏仍在屋内坐着。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