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喝酒,未曾见血,贾琏已然是发了狂!
东府大爷贾珍才过来,见了嘈杂的西府就是一头雾水,面前七嘴八舌的涌来人群,个个要说,堵着他居然连门没能进去成。
“贾珍死来!”
一句吼声有如平地惊雷,其他的声音贾珍听不清,只这一声叫他入了脑中,轰鸣作响。
再一看,贾琏已经双眼赤红的到了面前。
“挡住!”
贾珍亡魂大冒,自从去年见了儿子贾蓉的惨状,他就打心底里畏惧贾琏。
谁叫他心理有鬼!
门房,小厮,外务并发先前,贾珖、贾琛、贾琼、贾瑞、贾璜、贾蔷、贾蓉、贾芸等等一齐来劝,呼喝声不停。
手脚裤袖齐飞,须发鞋帽同落,西路这边老大个门口几乎连框都被挤裂,至于门槛,早就杨了。
嘶吼间,贾珍挨了一脚,从门内倒飞出去,只觉尾骨都碎了。
只是不等人来扶,他便已经是慌忙站起,发冠掉落不知何处,衣裳被撕开老大一截。
门里还在挤着,贾珍见状转身就走,带着人仓惶离开。
待贾琏费力从门中挤出时,外头早已经不见了贾珍身影。
不过想也知道贾珍去了何处。
贾琏扔开口鼻喷血,生死不知的贾蓉,径直朝向东府而来。
贾珍先行回府,立时就叫紧闭了家门,但堂堂敕造宁国府,门户又岂是一时之间能够尽数关闭的。
贾琏来时,撞开一面正要关闭的角门,又抢了根棍棒在手,得逞入内。
早已经揪着人问了位置,只他在宁国府还没走几步,前头便有十几人呼喝着过来拦路,手里都拿着棍棒。
“琏二爷还请先回去,否则就要见血了!”宁府大总管来升躲在人群后喊道。
现在用的是棍棒,稍时就得用刀兵,宁荣二府是军功起家,怎么会不收着有。
但贾琏岂能这般出去,他看着这阵仗,反而是笑出了声。
“赖二,我知你深恨我,也不防直接告诉你,你兄弟赖大一家栽了就是我使的招,有胆子的,就来同我见真章!”
贾琏只被堵着停顿了一会儿,四面八方就有更多的人拿着棍棒围了来。
隐隐还听到有人在外头叫喊,让宁荣街面的人都进府。
“兄长一家确系是做事出了差错,西府要处置我绝没有二话,只眼下是另一码事。琏二爷既然闯府追打我家大爷而来,那就莫怪我们不客气!”来升在人群身后出声,招呼众人一发先前。
大家吃得都是宁府的粮,却不见西府的琏二爷,此时听了号令,数十根棍子齐齐竖着砸来。
“来来来,洒家教你们使棍!”
贾琏平拿着手中棍子,状若疯魔,每前进了一步,都能扫落几条棍子,清出道路。
只是奈何人数太多,贾琏还没杀出包围,身后角门里又涌进来一拨人。
宁荣街面,有着不少是当年跟随两位国公的军户安家,只凭宁国府一声令下,当街就围拢了数十人过来,等消息传出后,来的人会愈发的多。
外援一来便加入贾琏身后战团,宁荣街面知道棍棒长枪平拿的不少,贾琏一时压力骤增。
无论如何,他只一人。
继续厮打了不多时,贾琏手中棍棒便折断,他退之又退,竟然被轰出了门。
若不是贾琏还拿着折断的短棍在手里挥舞,旁人不敢靠近,不然几乎要被几十条棍棒当场在门内拿下。
出了府,贾琏虎目一看,街头巷尾,不间断有人围拢过来,皆是不坏好意。
是了,宁府才是长房,贾珍才是族长!
贾珍发话,自然有大把的人来拿贾琏。
贾琏只得恨恨离开门前,路过宁府正面,一口血沫便吐在了那石狮子头顶。
“洒家定然不与你干休,且就只今日!”
一路回了荣国府当街,贾琏扯来一马,翻身骑着。
西路门口,一干来送行的宾客还个个茫然,不知怎生回事。
“神机营的,随我走!”
贾琏骑马过府,一声呼喝。
今天的事情闹的也忒大,几个来送行的神机营军官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动。
这可是敕造国公府,一草一木都隶属朝廷,何况是人。
“我来!”
黄信越众走出,也牵来一马,打马跟贾琏。
就只这二人,当街扬长而去,直出了宁荣街。
两人两马在平宛县中奔走,不一会儿便靠近了城门市井处,贾琏走马不停,直穿过市井。
黄信终于跟来,在马迎风开口询问:“恩官要去何处?”
贾琏不答。
再行了一会儿,到及一处旧城胡同,黄信终于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此处行人肃穆,脚步轻快,既有肃杀之感,树边墙下又多得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儿。
这里是神机营军户安置处。
因为神机营里空额太多,许多人无事做,又自恃本领不种田走货,所以难免沦为旧城区的地痞泼皮,其余京都百姓对此处避都避不及。
贾琏驻了马,黄信跟进来提议道:“恩官若要拉人去使唤,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