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都已经敲定,贾琏是个说行就行的主,当即同两人出了院子,去寻北静王当中人捐官。
待得下午,三人已经到了北静王府,且听得北静王散朝后正在家中。
贾家和北静王府乃是世交,贾琏又并非什么无名庶子,而是荣国府的承爵之人,故贾琏虽是冒昧登门,北静王府的门房仍然是请了贾琏进去。
按照王府规矩,吴用和杨志先在客厅等着。独贾琏进了北静王府内宅,向北静老太妃请安。
老太妃是认得贾琏的,便留他用茶,聊了一会贾家宁荣两府的近况。不多时,北静王水溶也来了,也是先同老太妃请了安,然后才请贾琏去别屋相谈。
老太妃无意打搅,只说叫贾琏稍后留着用饭,然后才叫水溶和贾琏下去。
躬身离了老太妃的屋后,水溶与贾琏一前一后的走着,隔着半个身位,后方三步外还低头跟着一干随从侍奉,形影不离。
水溶同贾琏笑道:“贾兄容貌生得俊美,甚是讨太妃的喜,日后倒是可以携妻常来,陪老太妃解解闷也好。”
北静王府兴盛,不是衰落了的荣国府能比,水溶这话虽是夸赞,但一身贵气早将贾琏贬下,若是旁人早就受宠若惊。
但贾琏却是个浑人,只摸了摸自个脸道:“好男儿在乎面皮作甚,要是老太妃同王爷不嫌我嘴笨,我改日再登门就是了。”
水溶轻笑一声,点点头,进了一处水亭中,叫贾琏下首做了。少倾,就有侍从奉上热茶,在水亭中点起檀香。
水溶不先提贾琏过来的目的,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贾兄府上的兄弟宝玉,出生时嘴里果真衔着一块美玉么?”
贾琏回道:“长辈都是这般说,想来该是真的,上面还刻着八字,叫甚么: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水溶听了,嘴中称奇道异了一番后,方是将之揭过。再问起贾琏过来的目的。
贾琏早就等着了,忙将替吴用和杨志捐官的事说出。
水溶笑道:“原来是此事,我竟几乎忘了。那吴用既然是前科举人,又有你说话,我定替他寻个富裕知县做着。至于那杨志么…”
水溶思虑了片刻,自个抚掌一笑,道:“如今江南起了匪患,余杭将军府正缺人手,不若就叫杨志去了罢。你若出得了一万两银子,我便叫六部早日雕刻官印,录了杨志官身,过几日他同朝廷的钦差人马一齐去江南,在余杭将军手下做个六品千总。”
如今早就不是开国之时,朝廷中文官贵而武官贱,故而才有现在水溶说一万两银子就替杨志弄来六品千总的说法。
贾琏自然是大喜,他还以为杨志到底是戴罪之身,恐怕官复原职都困难,不成想余杭将军府缺人,倒是叫他捡了漏。
贾琏原本手中的三万两,教他这几个月零零散散的用了一些——比如杨志的那处院子就是。不过凑一凑的话,除了吴用捐官的一万三千两外,这一万两也是拿得出来的。
水溶见贾琏两个官都要,便笑道:“贾兄,我既然作这中间人,知县官我收五百两,余杭将军府的千总我需收一千两,因我还需去兵部走一趟才行。”
“这是应该的,劳烦王爷走动了。”贾琏自是笑着点头,水溶要是不收钱,害他平白欠了个大人情在这,那贾琏倒要心里膈应了。
如今吴用和杨志正在外面等着,贾琏便问及水溶是否要见上吴用和杨志一面,不过这事立时被水溶否了,言怕惊着了府中的内眷。
贾琏虽觉得遗憾,但也只得按下不提。
水溶对两个微末小官未有兴趣,但四王八公间几乎算是同气连枝,所以他是对贾琏倒是有几分上心。
如今贾琏已经成婚,水溶便询问他日后打算。
朝廷每年都会征召一批勋贵子弟入宫担任侍卫,贾琏就正想着应征去做羽林卫,现下就将这事同水溶说了。
水溶听闻,面上有些不悦,上下打量了贾琏几眼,才道:
“羽林卫值甚么,随从不过八品,队领不过七品。你同那缮国公之孙石光珠,还有陈也俊等人不是好友么。年前时石光珠进宫,补了宫中实缺五品龙禁尉,因不惧伤势,在宫中校场连挑了五名同僚,再加之他在缮国府叔伯中排行第三,如今已经是人称‘拼命三郎’,外人看来好不威风。”
水溶说到这,转而问贾琏道:“你不是说你连月里在家中同那杨志练武么,你现在既然有心出仕,如何不去补那龙禁尉的职?也好同石光珠相互照应才是。”
开国四王八公到了今日,已经是日渐落寞。北静王水溶将之看得分明,自然是能拉一把是一把。
贾琏这数月只顾着在家里打熬身手,许久都未有再和一干贵公子来往,此刻突然听得那石光珠近况,他心思一动,已是生出了些探究之心。
贾琏道:“本来我还打算只去宫中混一遭,现在听得王爷这话,倒是许久没同那石光珠会面了,那我也去做个龙禁尉,看看他到底几多威风罢。”
水溶这才喜道:“甚好,补龙禁尉这事倒是简单,也无须银两开道。待我同宫中戴权说了,将我这府中的名额转到你身上就是。”
如今四王八公的子弟大都只知道享受祖上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