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一群老兵向着前方奔跑,如果只是急行军这并不奇怪,可是至少在后面的那些资历尚浅的士兵看来,这些老兵那是在向死亡奔跑。
只是那些新兵现在看到的也只是老兵们那义无反顾往前冲的背影,他们并不知道那些老兵离开他们有一段距离时,那画风却已经变了。
“营长,咱们就这么冲啊?”钱串儿跟在商震身后就喊。
那必须得喊,大家在跑,跑的再慢耳边也有风声,听正常说话也费劲!。
让新兵充当诱饵,在前面被日军射杀,于商震来讲那是有着心理负担,可是于商震手下的那些老兵来讲,他们有却也只是愧疚,绝不至于失了方寸。
“跑到离前面树林还有三百来米的地方全都卧倒!”商震喊了一声算是作为对钱串儿的回应。
他改口了,不是刚才慷慨激昂的说冲到阵亡的兄弟那里卧倒了,而是——相距离离前方树林远了一些。
“完了呢?”钱串儿追问。
“别跑太快,找到自己能够藏身的地方。”商震又给了一句忠告。
一听商震这么说,本是跟在上阵,是后面往前跑的老兵们便议论了几句。
实际上他们也说不出太多的话来,毕竟是在跑,虽然不是百米冲刺,不是那跑的呼哧呼哧的那种,可谁又能在这个时候把话说利索呢?
老兵们说什么就传到了商震耳朵里,然后商震就又喊了一句:“别扎堆,你想让人家一枪打俩呀,可也别分的太开,到时候还用你们打仗呢!”
“艹!出来时你咋不说?”同样跑在人群中的虎柱子就来了这么一句。
虎柱子就是虎柱子,虽然商震能管住他,但是可并不代表虎柱子能管住自己说话的习惯,他跟商震着急的时候,说话那也是带是“啷当”的。
“早没想起来!”张震倒是回答的理直气壮。
商震都这么说了,那老兵们还犹豫啥,跑着跑着他们这些人就分散开了。
“我觉得小鬼子是用带望远镜的枪!”
“三百米以外他们不一定能看清楚。”
“跑到那个位置藏好了,扔手榴弹给上去的人打掩护!”
跑在最前面的商震的话就一句一句地就传了过来。
“你咋不早说?”虎柱子又来劲了。
“时间太紧!不知道后面有鬼子大队吗?”张震便又嚷。
现在商都这么说了,老兵们自然也都理解了。
是啊,后面还有鬼子大队人马呢,那人家要上来他们还往哪儿逃?那还不赶紧往前跑,争取把那几个鬼子的枪手干掉?
说话间商震他们就已经快跑到了那开阔地的三分之一处了,而他们离前面那几个中枪的士兵也只有几十米了。
而到了这时,本是跑在中间位置的秦川低声叫了一声“老马”,然后就往左前方跑去。
跟他跑在一起的马天放毫不犹豫的就跟着秦川跑去了。
他们两个也只是跑出去了三十来米,秦川就和马天放卧倒在了这片开阔地的一个小凹地里。
整片地是开阔地,可是也不是代表一点起伏都没有。没有土丘没有树林,那难道就没有稍微低点的地方吗?那当然是有的。
而这个小凹地有多大?那也就是勉强能藏两个人还是管头不管腚的那种。
“现在就藏起来,是不是早点儿啊?”趴在地上马天放气喘吁吁地问秦川。
“早什么早?不早!”秦川一边把自己的步枪从身前架起来一边回答,“再跑,二三十个人挤到一起,那要是没有藏身的地方,咋整啊?”
两个人都是老兵啊,马天放问秦川就没问为什么躲起来反而问为是不是有点早?这就说明了马天放也已经在想藏身的问题了。
而就在他们两个趴下的这功夫里,商震他们离前面阵亡的士兵就已经更近了,这时商震高喝了一声“卧倒”,然后他率先就趴了下去。
要说那些老兵的反应速度有多快,商震说卧倒老兵就卧倒,商震也只是比那些老兵的卧倒速度快那么一点点而已。
于是,整个开阔地上的三四十号人眼瞅着就好像有股急风突然从后面吹来,将他们在一瞬间被全部吹倒一般,那开阔地上便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就这一幕,不光是后面的那些士兵看呆了,只怕躲在前方的日军枪手也看呆了吧。
是人都有缺点,商震也是如此。
当他眼见着自己先前派出去的那几个士兵真的被日军打倒之后,那心里确实是愧疚了。
心里愧疚了那接下来就得采取行动。
新兵上了被日军射杀了他心痛,那么谁上?当然是自己上啊!
而自己这个营长都上了,那么那些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兵又差啥?
可是就在他下了令往前一跑的时候,他那股热血劲就过了!
靠热血冲动能杀敌吗?能,有的时候。
而更多的时候还是凭借理智和勇敢,当然了在商震那里叫“算计”。
他热血冲动一过一冷静那自然就开始算计,所算计的无非是怎么能既保存住自己这些人又能把前面藏着的日军枪手给打死。
好在他作战经验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