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下来了,不知道打成啥样了?”看着从前方撤回来的官兵陈翰文担心的说道。
“那能打成啥样?玉石俱焚啊!”楚天叹息道。
“怎么?”陈翰文觉得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楚天会用上“玉石俱焚”这个词。
“你没看着吗?退回来的人很少,很明显打残了。”楚天看着那些谈不上丢盔弃甲但看上去也是士气低迷的官兵说道。
“我还看不出打残了?”陈翰文对楚天的回答表示了不满。
“你没看出来吗?回来的都是能走的,你看有抬着的吗?”楚天又道。
楚天的这句话却是说出来了那些撤回来官兵的共性,虽然也有不少官兵是拄着步枪的或者吊着胳膊的,可是毫无疑问,至少他们是有着自主行动能力的。
这些人那就都是轻伤员了,那么重伤员呢?重伤员肯定是留在阵地上了,还是永远留在阵地上的那种。
要说那些重伤员投降日军了,陈翰文是坚决不信的。
“这怎么就不能弄个担架队啥的把伤员抬回来呢?”陈翰文气道。
“有能抬伤员的人早就上战场了,还当担架队?”楚天不以为然的说道。
“想想那些重伤员,可都是咱东北的老乡啊,从九一八一直打到现在,最后还落了么这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只有魂归故里了。”陈翰文感叹,他那半吊子文人的气质又上来了。
可不管怎么说,陈翰文说的也是事实,一时之间他和楚天周围的警卫连的士兵都沉默了下来。
是的,警卫连的士兵,所有人都是东北人,死无葬身之地唯有回归故里,陈翰文的这句大实话忽然就变成了孙悟空那个能变成绣花针的金箍棒,一眨眼就变成了无数根细小的绣花针,却是给在场的每个士兵的心上都狠狠的扎了一下!
又过了片刻,有士兵忽然问道:“你们说,咱们咋也是抗日的吧,虽然说咱们是为了打回老家去,可是在这里咱们不是也在保护老百姓吗?为啥当地的老百姓就不能用担架抬咱们的伤员下来呢?”
要说他这么问那也是有道理的,虽然在现在的这场战斗中,当地的老百姓没有出现,可是在别的战斗他们还是碰到过当地的老百姓啊学生啥的帮着出工出力的。
既然这个士兵提起这个话题来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好几个士兵气得骂道:“这帮没良心的!”
他们所骂的无疑是当地的老百姓了。
可也只是过了一会,有一个士兵才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道:“刘团长说过,说咱们国军这套打法老百姓不可能帮咱们,要是想让老百姓帮咱们,那咱们就不是咱们,咱们就是——”
咱们就是什么?那还用说吗?已经没有人去问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因为答案很清楚了,要是老百姓总能帮他们,那他们就不是中国国民党的部队了,他们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了!
东北军和中国共产党那是有历史渊源的,这个从西安事变时就已经开始了,其实东北军中下层官兵中有很多人本身就是内战里另外的那个阵营的。
就比如说刚刚那个士兵所说的刘团长,他要是没有另外一种秘密身份怎么可能提起共产党的事?
只是这种事情可意会不可言传没有人会主动说出来罢了。
“咱们就是什么?咱们就得是老百姓的儿子孙子?”有士兵不乐意了,“老子在前面搏命,最其码也是护着老百姓的命,老子也没杀过老百姓,他们就不能过来救伤员?”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时候楚天说话了,“那咱们,咱也别说是谁了,就算没抢,可就没征用过老百姓的东西?就没打过骂过老百姓?”
楚天终究是进步学生出身,他的亲民思想肯定比一般东北军官兵要多上一些的,更兼商震他们这帮人一直由商震管着,虽然也有搔扰祸害百姓的时候,但大是大非的坏事那是绝对没有的。
所以楚天才会做出这样的反思
“我艹,老子小命随时都丢了,吃点他的喝点他的怎么了?”那个士兵一听楚天帮老百姓说话就更不乐意了。
“我就觉得这位兄弟说的不对,咱们替老百姓打仗,老百姓替咱们救伤员,那就是两好嘎一好。
那非都得较劲,咱们说我替你们挡枪了吃你们点喝你们点,甚至老子是个光棍你们就得给我个媳妇。
人家说,你们打鬼子没看着我净看着你们祸害我们了,那都这样较劲那军民关系怎么能好?”楚天依旧不赞成那个士兵的说法。
只是他还想再说时发不出是被仇波给打断了:“说这些嘎哈?先管好眼前吧,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保护旅长周全还不知道呢!”。
仇波一向稳重,他这就是来和稀泥的。
可是和稀泥也个技术活,要是和不好那很可能两面不讨好!
所以仇波却把能不能保护好旅长刘成义搬了出来,他这么一说,那个士兵不吭声了,楚天也不吭声了。
其实这种争论在后世已是有了定论了,那就是单纯的军事路线与抗日统一战线之争,孰优孰劣那已经是有了答案的。
可是现在国军内部就包括东北军,你能提抗日统一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