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特么谁啊?”黑夜中有老兵骂了起来,那是因为有人碰到了他。
“兄弟,抱歉,我过去一下。”有人忙道。
“我说你个东北佬挤个屌?你赶着去投胎啊?”被碰到的士兵便骂道,可是那说话声中却已经带了笑意。
“嘿嘿,咱们不是相见恨晚的患难兄弟吗?”那东北的口音的声音便回答。
“谁特么跟你是患难兄弟?你投胎还带着我?”那被碰的士兵听出了东北佬的话中有话。
只是这回那东北佬并没有回话也只是“嘿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
而这时便有别的老兵叨咕了一句:“你跟着去投胎不好吗?早晨公鸡打鸣的时候,你娘抻脖子往下一瞅,哎呀鹅的娘哎,生了个双胞胎!”.
“哄”的一声,本是处于寂静中的士兵们便笑开了花,而紧接着就是那被骂了的老兵的反骂声和不远处郝瞎子的呵斥声“小鬼子枪都快怼咱们脸盘子上了,还特么的闹?”
在郝瞎子的大声呵斥里,士兵们安静了下来,不过那也只是由刚才的哄堂大笑变成了窃窃私语罢了。
商震依旧在向自己记忆中的位置前行。
他是东北人,也是南方兵眼里的东北佬,平素他话少可是并不等于他不会东北人的贫嘴,东北人的基因那是在骨子里的。
正如先前某个老兵所说的那样,人家并不在乎他说什么,人家觉得他一说就可笑,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商震只要一张嘴那股子东北味就带出来了,那并不是他所能掩饰住的。
那三个玩扔跑哪去了,当商震回到了自己原来位置上时眼见都是星空下黑乎乎的人,他也搞不清李清风、大老笨、王小胆三个在哪里呆着了。
他正想说话这时却听到了别人的说话,而那说话的内容便让他心中一动,因为那是才成万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在哪学的打枪啊?”他听到才成万问。
“河南面啊,我当时打了好几十枪呢!”回答他的那是大老笨,那语气与其说是骄傲不如说是嘚瑟!
这个大老笨,商震立马就感觉到不妙了,可现在他想阻止却哪来的及?
“哪个河南面啊?”才成万又问。
“黄河的南面啊!”“哎呀!”
这就是才成万所得到的接下来的回答。
暂时作为旁观者的商震都能想象这情形的急迫。
才成万问大老笨在哪学的打枪,大老实当然回答是在河的南面,那河自然是淮河。
当时商震把步枪和子弹都留给李清风和大老笨了,而自己则是对日军进行时一步的迫袭。
而结果则是,固然商震把自己盒子炮的子弹打了个所剩无己,而只是诱敌的李清风和大老笨那却是过上枪瘾了,他们竟然把那一百多发子弹打得只剩下几发了。
啥技艺都是熟能生巧。
就时下中国军队的士兵,有的新兵可能上战场之只打过几枪有的压根就没打过枪,那各打过几十枪的李清风大老笨和他们一比那可不就是会打枪咋的?
同样作为壮丁,人家才成万那叫带枪投奔,而李清风和大老笨则展示了自己会打枪。
当时壮丁之中可就他们两伙人恢复了自由身,商震知道才成万的底细,可人家才成万又何尝没有注意到他们。
由于才成万抢到了日军的枪上了日军的汽艇,商震便猜到了才成万的身份,可才成万却也同样知道在他开着汽艇跑掉之前有一只小船过河去了,那么人家对商震他们三个的身份有所联想也并不是不可能。
为此,商震可是特意嘱咐李清风大老笨和王小胆了,千万别说咱们也是从淮河南面逃回来的。
至少目前他们可是和才成万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了。
和才成万这种心狠手辣又能算计的人在一起谁敢把后背给他留着?
真正的兄弟伙伴那是宁可自己牺牲掉了也要护住你后面安全的,可这才成万算什么?那特么的就是一个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打黑枪的!
商震的这个让他们防着才成万的嘱咐有点奇怪,李清风就问商震为啥,商震这才把那晚他们几个去抢那条小船时和才成万所发生的波折跟他们讲了一下。
李清风人聪明的很,商震这么一讲便明白咋回事了,王小胆问了问也想明白了,唯独大老笨却哪想到打个仗哪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所以商震一听才成万问大老笨的话便知道,那是才成万对自己这几个人的来历多多少少那是起疑了。
商震如何想不明白,这越是能算计的人就越怕被别人算计了,就才成万在淮河南岸固然杀了日军也抢了枪,可是他却把数百名壮丁置于死地,如果换成东北人的话那就是,这特么的是人干的事吗?这得有多冷血!
这事儿要是在四十军传开了,就郝瞎子他们这些老兵也绝对不会再信任他的,没有任何一个老兵会允许身边存在这么一个固动玩扔(坏东西)!
事实证明,越不要脸的人越在乎脸,因为他把自己的脸当成了块遮羞布,谁要是扯掉了他这块遮羞布那他就图穷而匕现了!
商震对人性未必有这么明确的认识可是并这不妨碍他以自己的直觉知道隐藏身份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