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那么静,说日军是野兽可终究不是野兽,没有日军能够在夜色里沉睡中闻到那空气多中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更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这横七竖八倒卧着的日军丛中,有一个人如同夜游神般走过,那是商震。
若真能穿越时空,在不知多少年前,或许也有华夏民族的勇士手拖长刀就这样在战场上走过,他的头上是天宇星晨,他的周围放眼望去都是那狡猾如豺凶狠如狼的敌顽。
只是此时,我们的英雄商震却不觉得,他已是变得失望起来,到了这时他才发现想在这小蚌埠之中找到高雨燕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他已经把这个曾经的旅部所在地“溜达”遍了,可是他依旧没有发现关于高雨燕的半点蛛丝马迹。
没有女子夜半的呻吟与哭泣,虽然东北军士兵的尸体已经被日军暂时拖到了一堆,可商震尽其所能的看了也没有发现那里有一名女子。
此时也只有老天爷知道高雨燕在哪里了,或者躲在镇子废墟不为人知的角落,或许已经逃出镇去,或许已经被战场上的流弹所杀。
现在的商震也谈不上悲伤,没有眼见的事情他宁可会去往好的方面去想。
战争年代失踪的人太多了,尽管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回来,可商震宁可相信高雨燕还活着,因为未知,因为悬念,那权当心里的一个念想。
现在商震所想的也只剩下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自己如何全身而退。
按理说以商震的本事全身而退那还是问题吗?当然不是!只不过这个“当然不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他想悄无声息的撤退当然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商震是一名战士,既然是一名战士,现在他都摸到这里来了日军还没发现,不祸害一下日军就走那还是战士吗?
所以,商震所想的是,自己怎么在祸害完日本鬼子后能全身而退!
思索了片刻之后,商震有了主意,他转身离开没入了黑暗之中。
而在将将半个小时后,商震又回来了,而这回他便小心翼翼的走入到了那依旧是毫无防备的日军中间。
一场暗夜里的刺杀又开始了,这回和上回一样,商震却是又捅死了四名日军。
只是就在他还想再向第五名日军行刺时,他忽然就听到也就是十多米多远的地方有悉琐之声。
商震已经举起来的刺刀轻轻放下,他慢慢的蹲了下来。
饶是他很小心,可是这一蹲之下他的身上还是传来了轻微的金属的碰撞声。
商震就蹲在原地,看着刚刚发出声音的那方,旋即他听到有日军说话了,至于日军说的是什么他也听不明白,他便也只能等待。
这时他便听到了另外一名日军说了什么,然后有沙沙的脚步声响起。
商震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如果那脚步声是奔自己这里来的,他知道自己就必须得动手了,自己可是又刺杀了四名日军,就那四名日军流出来的血肯定已经汇聚成老大一摊了,如果有日军一脚踏进那血泊之中不可能不发现异常。
商震瞪大眼睛瞅竖着耳朵听,只是他却也只能看到有日军的身影在黑暗之中晃动,至于人家要做什么他真的是一无所知。
要不现在自己退出去?商震就想,可是随即打消了这种想法,还是要沉住气。
又过了一会儿,在黑暗之中的商震忽然略略放松了下来,原来如此,只因为他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那是有日军在撒尿。
商震明白了,看样子这是有日军起夜却是又刮碰到了别的日军。
等着吧,商震轻轻的咬了咬嘴唇。
随后他就听着不远处那悉琐声接着响,直至最后归于安静,想必是那名起夜的日军又回去睡觉了。
黑暗之中的商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等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站起。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让商震终是打消了继续袭敌的念头,他转过身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去,尽量不碰到挡住了自己前行路上的歪七歪把的倒着的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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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绊绊,一直走到了一堵断墙后面商震才停下了脚步,而这时他就感觉到了脚下有了那种松软粘粘的感觉,那是日军的血。
只因为这堵断墙就是他先前藏的那堵,最外面的这名日军血自然已经流到了地上,只不过这里毕竟气温不算很低,那血还没有完全冻上。
商震把身前的这名日军用力拖开再用脚试向地面时便已经没有了那种粘粘的感觉,这时他便开始从从衣兜裤兜里往外掏手雷了。
对,是手雷,商震已经决定不再用刺刀去捅日军了,他要改用手雷了,他身上那轻轻的金属的碰撞声正是手雷相撞的声音。
商震先前刺杀了四名日军,后来又摸进去捅了四名日军,一共缴获七颗手雷,而那个起夜的日军终是让他打消了再次刺杀日军的打算。
他本就是临时起意向日军投掷手雷,那手雷圆滚滚的实在是不好装,更何况他自己还有四五个弹匣还有那支盒子炮,另外他还带了些三八式步枪的子弹以备不时之需,一个人所能携带的武器弹药终究还是有限的,也难怪他走的极慢。
另外还有一点,他饿了,当他回到这堵断墙之后已是有了脚步虚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