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果没想到会在门诊楼下看到霍明楼,眨了眨眼,还怀疑是错觉,直到他快步迎着她走过来,第一句问的就是,“你没事儿吧?”
霍明楼眼底含着明晃晃的担忧和焦虑,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见她面色红润,唇角带笑,脸上不见半点阴霾,这才松了口气。
宋红果笑着调侃道,“你也听说了?那就应该知道,是我动手打了人,有事的是邱秀玉,估计脸都被我抽肿了。”
霍明楼当即道,“那是她该!”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憎。
宋红果戏谑的问,“不怕我惹麻烦么?”
霍明楼摇头,温柔又带着几分自责和愧意的道,“我只怕你有麻烦的时候不能在你身边,只能事后从别人嘴里听说……”
宋红果打断他的话,“咱俩又不是连体婴,哪能时时刻刻捆绑在一起啊?而且,我没那么不济事儿,处处要男人帮我遮风挡雨,那我不成个废人了?小麻烦我自己就能处理了,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眼睛可不能总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她独立惯了,所以说这些话完全没觉得有啥,殊不知对霍明楼来说,却在心里给她立了个深明大义又贤惠体贴的人设。
他感动的顾不上是公众场合,直抒胸臆,“红果,你真是太好了,但你越是这般好,我便越不能辜负你,在你眼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我心里却是不能轻忽的大事儿。”
宋红果,“……”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她也没法解释,只能干笑着问,“那你来是帮我撑腰了?”
霍明楼点头,“我已经听说了邱秀玉污蔑你的那些话,抽她一巴掌怎么能够呢?那些污蔑,若是不澄清制止,就会有人质疑你的品行,诋毁你的名声,这比杀人还要诛心,实在可恶至极,必须要严惩,才能起到震慑作用。”
宋红果笑着“嗯”了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男朋友果然从来不叫她失望呀。
霍明楼也笑起来,“那咱们现在就去找厂长讨公道?”
“那我跟许主任请个假。”
“好,我在这里等你……”
宋红果去楼上请假,结果许向红听说了前因后果后,当即气的拍着桌子道,“我看她是昏了头了,嘴上没个把门的,真是啥话都敢说,她了解你吗?有证据吗?光凭着道听途说来的八卦,就当众质疑你,那是污蔑,邱副厂长是怎么教的闺女,简直没脑子……”
骂了几句发泄后,又接着道,“不行,这事必须跟张院长说,让张院长出面,让邱副厂长和他闺女给你个交代。”
宋红果迟疑的问,“不用吧?我自己去就行,我也不是一个人,我对象会陪我去,还有韩英和许巍都会给我作证,就不好再劳烦张院长了吧?”
许向红还在气头上,“那不一样,你是咱们职工医院的医生,邱秀玉质疑你,就是不信咱们医院领导班子的决定,哼,当谁都傻都眼瞎吗,分不清珍珠和鱼目,说到底,她就是嫉妒你,没你的本事,就自欺欺人的觉得她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可笑之极。”
末了又感慨道,“承认旁人比自己优秀,就那么难么?”
最后,到底还是捅到了张院长跟前,张院长也是气的不行,都不用许向红游说,就主动提出要为她出头了。
宋红果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于是应下。
三人直接去总厂找钟厂长,他是厂里的一把手,统领全局,军人出身,解放后,接过铝厂的担子,就以铝厂为家了,兢兢业业,在厂里非常有威信,铝厂有如今的光景,他功不可没,工人都信服他,由他来主持公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全厂一万多职工,不可能谁有事儿都来找他告状,有工会和妇联呢,但这件事牵扯到邱副厂长的闺女,工会和妇联就不好做主了。
最重要的,还是宋红果想杀鸡儆猴,那就得闹的大一点。
路上,张院长和霍明楼聊着天,俩人不熟,不过张院长和周长青交情不错,有这层关系在,俩人说话还算亲近。
尤其是现在,又多了宋红果这层牵扯,如今医院谁不知道,张院长对宋红果青睐有加,说起她来好像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让多少人眼热泛酸,偏又无可奈何,谁叫人家的本事货真价实,又实在远超他们呢。
张院长玩笑般的敲打,“明楼啊,以后不能欺负我们小宋医生啊。”
“您放心,肯定不会。”他只会爱护她。
张院长又似无意的道,“你平时工作挺忙吧?我听你老师说,你研究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那以后还有时间顾家吗?”
“我以后会协调好工作和家庭之间的冲突问题,不会让自己的妻子一个人操持家务、教养儿女,我会担起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您可以监督我。”
张院长听的心下满意,继续道,“小宋医生可是我们医院的业务骨干,年底一个技术标兵的称号是跑不了的,只是越优秀,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以后工作肯定清闲不了,你也知道,女同志在体力上到底比不了男同志,尤其是她还担着科室了大多数的手术,这也就意味着她会更辛苦,要是顾及不到家里,那你……会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