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后,恒皇轻叹一声:“漠海诸事,就拜托道友你了……”
楚牧眉头一挑,下意识便想起了之前那带着浓浓疲惫的声音,他犹豫一会,试探性询问:“道友现在,是被困于此地,还是?”
恒皇:“我挣脱了它的束缚,应该被它察觉了,短时间内,也难以离开此地太久。”
话音落下,虚空伫立的一袭龙袍,便缓缓归于虚幻,数息过后,便化为点点星光消散。
楚牧若有所思,只是片刻,他便将这些杂念强行压下,再看向了身前这天心的投影显化。
本为虚幻之物,却经大恒数十万载的供养,化为了实质的存在。
炼假成真,某种意义上而言,于这一抹投影,显然已成为了事实。
甚至,恐怕都已经可以看做是天心的一个分体存在。
“上界……”
楚牧轻抚着这如玉实质般的表体,感知着那一股上界气息,古井无波的心神,也掀起了几分波澜。
无数载岁月,数不尽数的求而不得。
如今的他,也已经成了那求而不得的其中一员。
只可惜,这飞升通道,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这几分波澜,便随之消散。
这终究是天宫的飞升通道。
天宫修士,皆种下印记,为天心之傀儡。
不难猜测,在上界,必然也有天宫更上一层次的道统。
天宫修士,以飞升通道前往上界,必然也有更高一层次的天心束缚。
纵使飞升上界,也依旧是傀儡。
而据他了解的情况来看,非天宫修士,也无法利用天宫的飞升通道飞升。
也就是说,哪怕这条飞升通道依旧存在,他,也不可能利用这条飞升通道。
哪怕他强行将这条飞升通道占据,也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这条飞升通道的另一端,显然是天宫的上界道统所把持。
非天宫修士,行强行之举,那就是到上界送死。
可若是种下那狗屁印记,连本心为何都慢慢迷失,他会愿意嘛?
答案很清晰。
哪怕被种下禁制,甚至是奴印,灵辉加持之下,他也总有一线生机。
但若是连本心都被逆转,又谈何生机。
这大恒传承数十万载,若非此番妖魔浩劫,导致天心异变,恐怕也难挣脱束缚,更难找回本心。
而这,还仅仅只是修仙界。
要是在上界,那得指望什么?
“呼……”
楚牧长吐一口气,几分黯然,却又很快便收敛消失。
神识流转,尽皆定格于这一方天心投影之上。
天心,玄妙无双。
纵使只是投影,也绝对能窥得几分玄妙。
这一方世界坐标,以及飞升通道的传送体系,更是玄妙。
于他而言,后者甚至远重于前者。
时间流逝,再一次的一抹灵辉加持,尽皆落在这天心投影之上。
跃迁的悟性思维,就恍若一台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运转的计算机,飞速的剖析着天心投影上的每一处构造。
楚牧也并没有奢望能完全透彻的将这天心投影参悟,以玄天之宝的残骸为根基铸就的宝物,必然远远超出了他当前的修为境界。
虽有灵辉加持,再加之他的深厚知识底蕴,窥视更高层次的玄妙,也并非做不到。
但这种窥视,显然有一个限度存在。
以四阶之修为,加之举世无双的悟性思维,知识底蕴,窥视五阶的玄妙,并非难事。
但要是六阶,甚至是七阶,那就有些天荒夜谈了。
楚牧想要的很简单,只要能窥视到极少的一部分真实,能让他更清晰的锁定到上界的坐标所在即可。
至于更多的,他既做不到,也不敢奢求。
数载春秋,在这般心无旁骛之中,转瞬即逝。
当十年之期过去,不出楚牧所料,本来那种尽在掌控的高等权限,转瞬间便被剥离得一干二净。
再脚踏实地,便已重归于赤焰城中那一座云端府邸。
楚牧也未停留丝毫,出现的瞬间,便主动断开了与天域的联系,彻底回归了现实之中。
紧接着,便又是一场闭关。
十年参悟,在一抹灵辉加持之下,他的收获,不可谓不庞大。
海量的感悟于脑海之中堆积,尚且还需要他更进一步的细细梳理。
院落寂静,洞府大门紧闭,转眼间,又是数载春秋过去。
一直到第八年,这已经沾染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厚重门户,才缓缓打开。
房中一片狼藉,勾勒满满线条文字的灵纸洒落一地,炼器产生的废渣堆积如山。
楚牧从房中走出,掌心微抬,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鉴悬于身前。
青铜鉴体非是镜面形态,背面有错综复杂的线条纹路,看似杂乱,却也隐隐形成复杂的八卦图案。
青铜鉴正面则是有一根指针悬浮,鉴体则铭刻着乾天地枝的相对应玄妙。
而在指针的中心位置,则有一点恍若星光的光芒一闪一闪,似乎连通着某种未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