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之际,朝阳初升。
若在云澜山脉之中,那必然就是终年不见天日,漫天风雪。
而在这云澜山下,长生宗于这云澜前线的定北大营,虽也常是风雪漫天,但或许也是因那方场域的忌讳,基本每天皆会有大批修士于长生宗各功勋殿领取除雪任务,清除天空飞雪,使得日照洒落大地。
初升的朝阳并无太大阻碍,照映于银装素裹的大地,落于这定北大营之中。
所谓定北大营,也只是长生宗对外宣称的一个名称,寓意平定北地这最后的动乱。
只不过,在这云澜前线,修仙者们往往习惯将这定北大营称之为九宫城。
此九宫,也非是九宫阵法的九宫,而是指定北大营的九座宫殿。
城池巍峨,灵冰铸就的城墙在日照下如金墙一般璀璨,但最显眼的,却也莫过于这座巍峨巨城上空,屹立云端的九座宫殿。
每一座宫殿,皆是代表着一尊元婴大能。
九座宫殿,便是九尊元婴大能若仙神般高坐云端,俯瞰世间。
故而,也才有了九宫城的这一个广泛流传的称呼。
今日的九宫城,在那首尊城的异变过后,已是一片喧嚣。
一个金丹家族的覆灭,李家八尊金丹,千余修士的陨落,纵使是在这云澜前线,无疑也是足以捅破天的剧变。
街头巷尾,酒馆茶肆,风月之地,也皆少不了首尊城那一场风云变幻。
甚至,只要身在这九宫城中,只要非是与世隔绝的闭关,那几乎就是人尽皆知。
而这个消息,自然也早就呈至那高高在上的九座悬空宫殿之中,为元婴大能所知晓。
只不过,相比外界的流言纷纷,在这九座悬空宫殿,则就是安静得多。
毕竟,此等风云,在数十载之前,就曾上演了一次。
当年霸州之变,可也是让整個长生宗为之震荡,那般危局,可谓是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而于当初的长生宗而言,瀚海修仙界若是失控,那就不仅仅是在瀚海修仙界的谋划彻底失控,而且还会是再度上演的夹击之局。
庆幸的是,楚牧的突然出现,逆转了霸州城内那天倾危局,瀚海动乱,持续至今,也再难威胁长生宗分毫。
这也才有了当今长生宗几近独尊的霸局态势。
而楚牧的存在,于长生宗绝大部分普通弟子,或许都还一无所知,但于长生宗的诸元婴大能而言,长生宗第九真传,自然不是什么不可知的隐秘。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这位第九真传,有几分特殊而已。
一位长生真传,自册立起,便从未以长生真传的身份行走于世,更是从未于长生宗现身……
不合法度,亦不符人情。
若按正常而言,恐怕早就少不了内部的种种流言蜚语,甚至是执法堂的指控弹劾,被卸下真传之位,受宗门法度惩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显然,这一尊第九真传,也确确实实不能以正常而论。
真传之位,也非是按照长生宗内部的晋升程序一步步晋升而出,更没有经历长生宗内部任何一个职能的管控,甚至本来都非是长生宗弟子。
而是直接从天而降,源于那高高在上的剑道元婴,那于修仙界纵横睥睨的禁忌存在。
再多的质疑,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也不可能掀起任何一丝一毫的风浪。
当然,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也不可能有一丝一毫风浪的出现。
也正如这一次的风波,传至长生宗之后,一条条汇总的消息,在抵达这定北大营的凌云宫后,在长生宗内部,便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将关于这位长生真传的一切风波,尽皆压下。
但凡稍稍知情者,往往也都是三缄其口,不敢多言半句,也唯有绝大多数不知情者,尚且还在为之热议。
凌云宫外,一袭洁白长衫随风而动,于云端俯瞰着地面这浩瀚巍峨的定北大营。
“父亲,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徐长青匆匆而来,恭敬一拜。
“楚师兄他出自南山,其父本为南山一巡检,而当年,那南山李运修鬼道,为了炼制万魂幡,征召了数十万世俗凡人……”
“楚师兄之父,则奉命押送徭役,最终则被那李运所杀害……”
“想来也正是这般原因,才导致了楚师兄这次出手……”
徐长青轻声细语汇报着,徐凌天则有些出神,似在思考着什么。
一直待徐长青话音落下,徐凌天似才稍稍反应过来,他衣袖一卷,一道画面呈现于云雾之间。
画面闪烁,赫然就是那首尊城外之景,血与火之间,一道道遁光化为流星长河于夜空飞掠。
然后,便是极其突兀的定格,刹那之间,便是一抹难以形容的璀璨森寒一闪而逝。
血如雨下,尽是支离破碎。
“这一刀,你觉得如何?”
徐凌天注视些许,平静眸光也明显可见几分波动,这时,他才看向一旁徐长青,缓缓询问。
徐长青微怔,看向那一道画面,似有几分苦涩摇头道:“长青自愧不如。”
“这非是一刀。”
“一方刀域主宰天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