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笑意。
在这种时候皇帝给他指婚,那指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如此定是皇上越发看中四阿哥,想要给他壮大声势。
这是好事儿。
而隆科多此时也意识到,皇帝想要赐给四阿哥的侧福晋,应该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敦肃皇贵妃,也就是年羹尧的亲妹妹。
之前四阿哥封王,皇帝就把年羹尧家族所在的佐领归到了四阿哥属下,如今又将年氏赐给四阿哥,这是想将年家彻底绑上四阿哥的战车啊。
如今年羹尧已是四川巡抚,乃是封疆大吏,皇帝也十分看重他的才能,年羹尧的父亲和兄长也在康熙一朝担任高官,因此年氏一族可算得上显赫。
不过年羹尧此人桀骜不驯自恃才高,却不一定会因为妹妹的婚事对四阿哥俯首帖耳,要知道历史上,到了康熙末年,年羹尧还在首鼠两端,入京之后,还去九阿哥府上拜访,可见此人心志。
但是这些事,也都是后话了,隆科多心中虽然隐有猜测也不敢多说,只道:“如此,奴才倒是要恭喜王爷小登科之喜了。”
四阿哥抚须笑了笑,原本心中紧绷的神经也松缓了不少。
甚至还借机问起了隆科多外甥女的事儿。
“听说姨母家的姑娘今年也要参加选秀了,想来日后定也能有个好前程,我在这儿提前恭喜舅舅了。”
看,就连四阿哥,都觉得佟家外孙女能当个郡王妃是好事儿。
隆科多在这事儿上不愿意多说,只能含混着笑着应和乐两句。
两人很快就说完了话,隆科多等四阿哥先走,自己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几日京中极为热闹,隆科多也不急着回家,而是又在外头转了两圈,这才回去。
回去之后,就把皇帝要给四阿哥赐侧福晋的事儿给老爷子说了一下。
佟国维听了一时间有些激动,脱口而出道:“皇上这是有意抬举四阿哥呢。”
说完又顿了顿:“如今能有资格与四阿哥争的,只有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只是三阿哥拙于言辞,为人处世又不够圆滑,胆子也不大,到底难当大任,十四阿哥又太莽撞了些,即便有些急智,也还是有些不够,若是四阿哥能稳得住,我看储君之位必然是他!”
佟国维往常并不会把话说的这么死,今儿这一番话,倒很是不同寻常,隆科多听了忍不住笑道:“阿玛如此铁口直断,安知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佟国维摇了摇头:“我也只是按照如今的局势做的猜测,至于日后如何,还得看四阿哥的应对,行了,你先回去吧,这段时日老实当差,不要叫皇帝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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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段时日,隆科多这边只是老老实实当差,把京里的大事小情都收集起来禀报给皇帝,包括四阿哥九阿哥等人给八阿哥送饭的事儿。
皇帝听了挺感慨的:“老四倒是个难得的厚道人,当年太子一废之时,也是他将太子诉说冤情的话传递给我,如今老八生母去世,他还能友爱兄弟,实在难得。”
隆科多实在是没听过比四阿哥是个厚道人这话更离谱的判断了,但是他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恭顺模样,笑着道:“也是皇上慈爱教导之故。”
康熙却摇了摇头:“我本以为从小教导他们学习圣人之言,他们长大之后,便也都能长成一个君子,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孩子大了,我这个做皇父的又哪能管得住呢。”
这话里带出了无尽的颓废之意,隆科多一时之间不敢接话,心里却忍不住感慨,自打将太子再次圈禁之后,皇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但是其实心里的痛楚只怕也是不小。
二月中旬,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康熙皇帝下令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这本是一件圣明烛照的政策,对老百姓来说,表面看起来十分友好。
但是隆科多心里却并不这么觉得。
说是丁银固定,可是地主们若是想要转移丁银,朝廷又能怎么办呢?
毕竟地丁册和粮册都是掌握在地主阶级手里的,他们私底下如何弄鬼,朝廷这边只怕是想查也查不出来。
但是无论如何,这项政策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的,只是说到底,皇帝已经老了,即便想要改革,也不愿大动干戈,如此也只能看下一任皇帝的魄力了。
二月底,宫中开始选秀,与此同时,八阿哥也给良妃守孝满了百日,他进宫去给皇帝请安,听闻还需得奴才搀扶。
底下人都在赞叹八阿哥纯孝,但是隆科多却从皇帝逐渐冷淡的态度中察觉到,八阿哥距离皇位的距离,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