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她见他彻底离开了这里心里更慌了,在她的思维里,背井离乡是活不下去的人才干的,她没想到儿子儿媳妇有好好地工作也会抛下一切就走。
王国庆是见不到了,王老太只能请门卫叫一叫同村的赵大发出来,赵大发把王国庆收干闺女的事说漏了嘴,引发了人家母子间大大战。赵大发心存愧疚,回家后对王国庆的事只字不提了,这回王老太太来问。赵大发才说了:“走了好几个月了。什么时候回来?五年或者十年吧?也可能不回来了。我听厂里说那边给分房子了,比他现在住的屋子还大呢。电话和地址?那没有,好像厂里就厂长有吧,他要是想和你们联系会给你们写信的。”
这回别提王老太了,就连王国庆的弟弟王国发也傻眼了,本来一直是撺掇老娘来作是为了多要点好处回去,没想到这回好了,彻底把人作跑了。不但罐头点心一类的东西要不来了,往后就连每个月给的五块钱也不知道有没有了。
相比之下,北桥村知道殷玉瑶去东北的消息已经是在正月十二了。那天阳光正好,村长把村里的男人都叫出来清清河道,干活累了坐在岸边歇着的时候,有知道蔡爱国和殷玉瑶家走的近的,便问殷玉瑶给他啥年礼了。
蔡爱国知道殷玉瑶已经走了,这才趁机喊了声村长:“这一过年倒忘了件事,玉瑶让我和您打声招呼,她搬家了。”
村里人都知道殷玉瑶在省城出版社上班,有好奇地问道:“是搬市里还是搬省城去了?”
“都不是,她带她弟弟去东北了。”蔡爱国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东北了。”
村长愣住了,连烟袋都不抽了,过来问他:“他们姐弟俩去东北干啥啊?啥时候回来了?”
蔡爱国喝了口水,没提殷玉瑶采风的事,而是半真半假地说道:“去支援东北建设,她是有理想的青年,人家出版社也支持她。至于啥时候回来这事说不好,东北去了几十万知青,现在不还都在那边嘛。”
村长沉默了,蹲下去抽着烟袋不说话了。
“村长,玉瑶说了,清明时候她姥姥那边来挪坟,叫咱们村别难为他们。”蔡爱国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应了她了,说那天我给她去帮忙。”
村长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那肯定不能为难他们的,玉瑶这孩子不错,对村里人也挺好,大家都吃过她的糖和西瓜,谁不念她一声好啊。”
村民们纷纷附和,有年轻的嘲笑地喊了一声殷大成:“殷大叔你觉得呢?”
殷大成两眼发直,连手里支撑着地面的铁锹倒了也不知道。他自打和殷玉瑶分家后的日子越过越差,越过越没盼头,虽然才过去了半年时间,但是他心里对李翠茹已经厌恶至极,就连龙凤胎也越来越不稀罕了。
他心里一直抱着一个念想,觉得时间一长,他们父女间的矛盾也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的。现在他一个人挣工分确实养活不了一家四口,不用太久,到秋天时候他就得吃不上饭,以他的人缘也没人愿意借给他,村里又负担不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有人说合,村里也不能看他饿死吧。
到时候自己只需再表个态,再把李翠茹撵出家门,哪怕龙凤胎不要也行,他都有能赚钱的闺女了,稀罕那话都不会说的小崽子干什么。这半年他别提多馋殷玉瑶送给老蔡家的东西了,什么糕点、大白兔自不必说,那月饼的香味让他夜思梦想了很久,等和玉瑶恢复了父女关系,他就是村里生活的最舒坦的男人。
可没想到啊,殷玉瑶居然能彻底的离开这里,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要饿死了。
殷大成慌张了,他踉踉跄跄跑到蔡爱国身边,脸上露出惊恐和不安:“她真去东北了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蔡爱国心里叹了口气,有殷大成在,只怕殷玉瑶不会再回县里了。
“我有啥好骗你的?殷玉瑶和你又没关系了,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革委会的陈瑞。玉瑶走的时候也和他打招呼了。”蔡爱国想了想,又添油加醋了一把,免得殷大成不死心:“连县里的房子都不要了,估计过了年那房子就换主人了。”
殷大成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村长看了他一眼,扶着身旁的树站了起来,往鞋底嗑了嗑烟灰:“行了,别琢磨这事了,都起来干活吧。玉瑶的户口早就迁走了,也不是村里人,走不走的也和咱没关系。往后要是在外面遇到,记得吃过人家的东西,记得打声招呼问个好,就不算没良心。”
村民们都附和了一声,纷纷起身拿起铁锹继续挖河道,只留下殷大成魂不守舍地呆在原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回他真的要饿死了。
第二天一早,殷大成就出现在了县城革委会,陈瑞见他来了没啥好脸色,还以为他是要殷玉瑶的联系方式。谁知道殷大成是来找主任李长海的。
李长海见到殷大成来了,略微皱了皱眉头,他对殷大成的印象可不怎么好。要不是这个当爹的一味护着后娘,殷玉瑶姐弟俩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委屈。
可让李长海和陈瑞没想到的事,殷大成张嘴就要求把李翠茹送到县城来劳改,理由还说的十分充分。当时让她留下是为了照顾还在吃奶的一双儿女,现在儿女都喝稀饭了,也用不着当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