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从保婴堂回来后, 太子吩咐把卫玉关在房中,不许任何人探望。
这件事阿芒是听说了,但他不晓得原因。
阿芒知道自己不是个聪明的, 他猜不透太子的意思,所以向小安子打听。
可小安子虽然知道那么一点儿, 但他不便直说,就只胡乱搪塞了两句。
阿芒没有别的办法,到了夜间, 就想偷偷地来看看卫玉。
谁知才过来,就看见崔公公等人立在门口。
阿芒单纯, 见状立刻以为太子必定是消了气儿, 所以才过来探望卫玉, 而卫玉必定是无事了。
他兴高采烈,三步并作两步的地上前:“公公!”
崔公公看他双眼放光的样子, 忙道:“嘘!”
阿芒搓搓手,笑呵呵道:“殿下来啦?我就知道殿下不会真的对玉哥儿生气。”
崔公公哪里有这个心情:“别多嘴, 你赶紧走。”
阿芒发现他脸色不对,还笑着说:“怎么了?不是已经好了吗?”
“好了?真那么容易就好了。”崔公公暗自嘀咕。
还没来得及赶他走,就听见了里头隐隐传来卫玉的叫声。
崔公公转头。
阿芒也瞪大双眼:“什么……”他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看崔公公:“刚才是……玉哥儿的声音?”
崔宇当然也听见了, 但又能怎么样?
他能猜到里头发生了什么, 就只含糊的催促:“不晓得。你这傻小子还待着干什么?还不走?”
阿芒见他若无其事的只管催, 还以为他没听见, 就疑惑地问说:“公公,我刚刚怎么听见玉哥儿的声音?动静不对呢。”
崔公公摆摆手,皱眉道:“跟你不相干,你赶紧走就是了。”
“你老人家为什么总催我?什么跟我不相干?玉哥儿……”
“是殿下在里头, 能怎么样?你还不闭嘴!”
崔公公其实说的很明显了,奈何阿芒不解风情。
阿芒不走,竖起耳朵又听了听,呆呆道:“我怎么觉得玉哥儿像是哭了?殿下该不会、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崔公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又不敢提高声音,也害怕阿芒会惊扰里间,就呵斥:“你小声点儿,这儿的事不用你管。”招手叫小太监赶他走。
阿芒心无旁骛,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别的,而只是觉得卫玉可能是得罪了太子,而太子不肯饶恕,或者……是动了手。
毕竟他从没听过卫玉那种声音,似在忍痛又似求饶。
偏这会儿,又好像是太子的厉声呵斥传了出来。
阿芒惊心,一着急,声音就提高了:“公公!玉哥儿要真是罪了殿下,你就该去劝劝,你怎么在这里站着不动?”
崔公公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你还不住口。”
他倒是想劝,可是这哪里有他插嘴的地步?
“听玉哥儿像是哭了,殿下不会打他了吧?这可不行!”阿芒惶惶然,拔腿就要往里去。
崔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阿芒自然忠心于太子,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但他更担心卫玉被责罚,当即把手一甩:“公公,我不管玉哥儿犯了什么错,他那身子骨可经不起殿下一巴掌,你让我进去,我皮糙肉厚,我替他受罚就是了。”
崔公公哭笑不得:“混账糊涂虫,你瞎说什么?”
阿芒已经把挡在跟前的小安子推开,崔公公焦急万分:“给我站住!”
偏偏这时里头的响动愈发不对劲,阿芒再也忍不住了,迈步冲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叫道:“殿下,殿下你处罚我吧。有什么错都是我领着,你别为难玉哥儿。”
室内无人。
阿芒愣了愣,站了一会儿,才发现太子可能是在里间。
此时崔公公冲进来拉住了阿芒,急得冒汗:“你不想要命了?!跟我出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李星渊缓缓走了出来。
崔宇打了个哆嗦,阿芒已经跪在了地上。
太子径直走过来,将到阿芒跟前的时候,忽然一脚踹出去。
阿芒被他踹中肩头,身形一晃,又慌忙跪好,动也不敢动。
崔公公哆嗦着,小心扶住太子。
李星渊死死盯着地上的阿芒,半晌才冷冷道:“你倒是很忠心。那你就跪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崔公公大气儿不敢出一声儿,在太子没出声之前,他甚至怀疑阿芒的性命不保。听见太子如此吩咐反而松了口气。
一行人跟着太子去了,只剩下了屋内跪着的阿芒,跟外头的两名侍卫。
次日寅时。
野狼关的黄世铎黄总镇,豫州知府,跟长怀县的安澄等,早早地便来驿馆等候,将要陪同太子殿下出关。
而此刻的宿九曜却已经先一步出了关,回铠城安排迎接太子亲临等事宜。
长怀县内百姓们自然也都知道了,街道两边站满了人。
因为此刻的长怀县已经成了各方贸易聚集、龙蛇混杂人员繁杂之地。为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黄总镇特意调了数百士兵,从驿馆到城门口,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