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此言一出,
百官们也迷茫了,难道今天这事是皇帝之意,魏征不过是秉承旨意?
反应最大的是司徒长孙无忌,眼睛都有些发红了,他这些年一直想重返政事堂再拜宰相,但皇帝却连个尚书都不让他兼,
以前还有个武怀玉做伴,可现在武怀玉要复相了?
凭什么就压他一人?
肥胖的长孙国舅心里很憋屈很愤怒,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低着头,笼在袖中的双手死死的捏成拳头。
武怀玉再次出声,
拒绝。
他很清楚皇帝的心意,自给他晋司空起,他就知道自己怕是再无缘入政事堂拜相了。
官阶越高,无形的天花板也越高,
武怀玉再三拒绝,
长孙无忌跪坐在那,反而是最紧张的那人,他很不希望武怀玉真的再拜相,虽然他跟武怀玉这些年暗里结盟,关系不错,还是儿女亲家,可他却绝不愿意武怀玉再拜相。
武怀玉真拒绝了,
皇帝也不再提了,
长孙无忌松口气同时,又升起无限期待来,
萧瑀和杨师道两相罢免,现在政事堂肯定是要再添人的,武怀玉既然不进政事堂,长孙无忌觉得自己足够资格,
也该他再拜相了。
但皇帝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当皇帝宣布结束朝会的时候,长孙无忌还在发愣,
李世民走出朝堂的时候,心情很坏,他直接去了龙首原上,为远望皇后昭陵的层观,还在赶建当中,
皇帝有些茫然的在宫中乱转,
今天朝堂上魏征突然进谏,只是让他有些不太高兴,倒是他举荐武怀玉拜相,让皇帝升起一些警觉,
一直以来,皇帝很重用魏征,甚至不管他如何进谏,哪怕是当面喷他一脸口水,皇帝也能容忍,最关键就是魏征虽曾是建成的太子冼马,但在贞观朝魏征从没有结过党,
哪怕曾经收过侯君集为学生,但后来两人也算是分道扬镳。
魏征是個谏臣,更是个孤臣,皇帝才能一直信任他,重用他,贞观朝魏征是政事堂里呆的时间仅次于房玄龄的宰相。
可如果魏征也开始结党,那他就要好好审视魏征了。
这事是武怀玉幕后操作的吗,魏征跟武怀玉联合了吗?
皇帝知道武怀玉这些年跟国舅走的近,但两人虽为三公,可都没在中枢任要职,皇帝也就默许他们的关系,也算是对朝堂政事堂的一个平衡。
可假如司空武怀玉、司徒长孙无忌、侍中魏征结盟,再加上右仆射高士廉、中书令马周,这可就非常骇人了。
这几股力量凝结起来,甚至能够改天换日,
直觉告诉皇帝,这或许只是个巧合,魏征不可能跟武怀玉结党,但就怕万一。
长孙国舅,应当让他去地方上了。
回到武德殿,皇帝拿起笔,沉思许久,最后在纸上写下洛州都督长孙无忌一行字。
皇帝又提笔写下魏征二字,
但许久都没有再落笔,
皇帝想罢魏征宰相,可思来想去,因为一个怀疑就罢相,尤其是今天才刚下加封诏书,这未免就过于轻率,且影响不好。
皇帝把魏征二字又划去,
然后写上武怀玉,
许久后,再落笔,广州都督。
武怀玉本来是岭南道观察使、广州、邕府、桂州、容州四都督府经略使,还有诸如营田使、盐铁使等一些使职,
那些其实都是非经制的使职差遣,
都是临时性的派出差事,
现在皇帝决定改一下,
结束这差遣,改任正式的地方官,广州都督、刺史。
从原本观察一道,经略四府,改成只都督广州诸军事,这职权可就少了许多许多,原本的承制拜封特权自然也没,节制岭南兵马大权也没了。
原广州都督刘德威,召回朝拜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李道宗改任工部尚书,工部尚书段纶改民部尚书。
皇帝让小黄门把中书令马周和侍中魏征都请来,
待中书门下两位宰相到了,李世民直接说了自己的安排,让马周立即草诏,然后魏征审核,要求今天圣旨就通过中书门下,然后发出。
司徒、太子太师、赵国公长孙无忌任洛州都督、刺史,
司空、太子太傅、晋国公武怀玉,免去岭南观察使、经略使等差使,改任广州都督、刺史,改封宋国公。
广州都督、刺史刘德威任刑部尚书······
两人匆匆赶来,还以为皇帝是要宣麻拜相,任命新宰相了,结果并不是。
两位三公出任都督,
马周听完,面色有些凝重,
小舅子怀玉这次变动很大,使职没了,改任地方官了,不再是朝廷钦差,职权也小了许多。
而晋国公改封宋国公,这就更不用说了,晋国可是大国。
想到先前朝堂上魏征举荐怀玉为相之事,马周觉得跟这有很大关系。
“拟旨吧。”皇帝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