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达还想说什么,宇文娅当机立断一摆手打断了他,道:
“安达首领,你怎么如此多事?本郡主乃是宇文部的郡主,可不是你们寄籍部的人。
更何况,就算本郡主是你们寄籍部的郡主,难道连自己身边的奴隶如何使唤还做不得主?
我母妃便是寄籍部嫡出郡主,本郡主可从来不曾听母亲说过,寄籍部有这样的规矩!你也休要再多言。”
安达:“......是。”
郡主宇文娅连这种诛心之言都说了出口,安达自然不敢再多话,否则岂不是有奴大欺主的嫌疑?
他只好领命退下,但在走之前,还是没忍住侧过头来,再次打量了恶狠狠打量谢昭一眼。
谢昭:“......”
她感觉安达那一眼很有深意......
活似是在打量一个祸国妖民的妖妃......
等到安达领着两名狼骑退出去后,宇文娅立刻气哼哼的扫了谢昭一眼。
然后用手腕轻轻转着掌心镶嵌着宝石的小刀,慢吞吞的说道:
“喏,本郡主可是又救了你一次!还以为你的功夫有多高呢,居然连安达靠近大帐你都没有听到?居然让他听到了我们二人的对话。”
谢昭一脸无语,她听是自然听到了......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她哪里知道宇文娅的嘴居然这么快,突然将她当初抓过她的事情大声吼出来了。
她想阻止都来不及!
宇文娅见她一脸不服,也不纠结,笑眯眯继续道:
“你还在等什么?快过来一起吃罢!看在前两日你伺候本郡主进膳还算殷勤,就赏你可与本郡主一同进膳的殊荣。”
谢昭轻轻挑眉,浅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不了,郡主殿下的恩泽在下心领,不过,谢某可不想被你们的狼骑砍死。”
宇文娅翻了个白眼。
“你说什么鬼话?快快快!吃饱了我们还要找机会开溜呢!
我们越是靠近寄籍部王帐,便越难单独跑路!我早上看到安达已经用苍鹰为讯,向寄籍部王帐传讯了。
若是再不走,等到我外祖父派了更多的人来接应我们,你我可就真的走不掉了噢!
我与我堂兄‘孤狼剑仙’自幼关系极好,定有血脉亲缘间的心灵感应,我还要去找我堂兄呢。”
谢昭一脸一言难尽。
“......”
所以,难道宇文娅是真的天真的以为自己能靠那所谓的“心灵感应”找到“孤狼剑仙”宇文信?
只怕是宇文信的嫡亲胞妹宇文佳,都不敢抱有如此天马行空的妄想。
宇文娅没听到谢昭的回应,于是百忙之中从羊肉中抬起头,疑惑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
谢昭叹了口气,不吱声了。
其实,她对于帮宇文娅小郡主去找“孤狼剑仙”宇文信这事儿毫无兴趣。
而且,她其实到了现在,已经大致猜得到宇文信是去做什么的。
谢昭此行北朝的本来目的,只为做一件事,那就是先行烧掉北朝邯庸宇文部大军王帐的军粮,延缓宇文部进攻的速度,以便能等到南朝朝廷援军的到来。
但在神女峰脚下乍然听到少女口中两国全然不同的战火起因,谢昭还是觉得亲自去查明其中关窍,兴许是左右和扭转此次战局的关键。
可是按照宇文娅的说法,死去的寄籍部牧民早已就被天葬了,那岂非是要成为一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悬案、再也无从考证?
这可真是让人头大......
但是,这几天的功夫也不算白白耽误。
谢昭深信,这世间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哪怕做得再是天衣无缝,也不可能做到全然完美的毁尸灭迹。
“你怎么不说话?”
宇文娅奇怪的问。
谢昭若有所思的道:“在下只是突然觉得......郡主还是跟他们先行折返王庭为好。”
宇文娅蹙眉。
“为什么?你什么意思?难道想要过河拆桥,抛下本郡主一个人跑路?
我不要!本郡主可是要去找我王兄的!姓‘谢’的,你若是不带我一同走,我便对安达他们说你是南朝细作!”
谢昭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丝毫没有给她面子。
她摇着头淡淡笑了。
“恕在下直言,即便谢某带上郡主同行,郡主也找不到‘孤狼剑仙’。”
她不是去给宇文信添乱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宇文娅怒了,当即摔了手里用来插肉的小银刀。
“你!你这奴隶好生大胆!你是怎么跟自己的主人说话的!!”
还以为她与旁人不同!
原来这女子竟也看不起她嘛?觉得她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娇蛮郡主?
谢昭无奈,却还是满眼真诚的道:
“就当在下说错话了,谢某并无慢待郡主的意思。只是郡主生性天真单纯,身边若无人庇护,独自行走江湖,早晚会吃大亏。所以您回到王庭,身边有王帐亲兵保护才是最好的。”
宇文娅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