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张鹤龄这天跑来找张皇后,名义上是来探望姐姐的病情,但其实目的是来谈及有关张延龄在西北功过赏罚的事,最终目的是给自己捞点好处回去。
“姐姐,我刚从都督府那边过来,跟他们问过有关老二的事,他们说这次老二他在宁夏也有延误行军,也在被惩罚者的名单,你跟姐夫说说,别罚他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张鹤龄倒是有备而来,也算是替弟弟来说项。
张皇后神色显得很慵懒,拿起张鹤龄送来的礼物,却是微微皱眉,因为这礼物对她一点用都没有,最重要的还不值钱。
“下次来,带点外面的瓜果来也好,不必再带这些东西了。”张皇后道。
“哎呀皇后娘娘,咱怎么还计较起这些来了?我跟你说二弟的事呢。”张鹤龄先急了。
张皇后白了弟弟一眼道:“我没听你姐夫说要罚延龄,不是说他一心要报效朝廷吗?只要有心,你姐夫是不会怪责的。”
“啪!”
张鹤龄一拍大腿道,“还真被姐姐你说对了,老二他跟什么朱晖、张锐之流是不一样的,这些人是有能力办事但无那心,老二领兵没跟上去,那纯粹是能力不行,让他上他也上不去!”
张皇后嘴角浮现出个冷笑道:“你说话还挺中听的?”
张鹤龄一脸得意道:“那是,我看别的不准,但跟老二相处这么多年,他什么尿性我不知道?别人一天能行百里故意行五十,而他拼了老命只能行四十八,跟别人还是差了点。”
“闭嘴!”张皇后实在听不下去,怒着喝斥道,“你就不能盼你弟弟点好?你有能耐,你上啊!为何让他上?”
“这……我们这叫分工,一早就说好了,我加入新派,跟张秉宽一伙,而他加入老派,稳固那群老家伙的心,最终目的是左右逢源将我们张家立于不败之地!”张鹤龄仍旧自我感觉良好。
张皇后道:“无须左右逢源,你姐夫现在就看好张秉宽,你们都往他那边靠就是了。”
张鹤龄叹道:“但有机会领兵,我跟老二也不能一个都不上啊,我听说,这次老二在石沟城已经领兵到了的,结果因为能力不行,愣是没杀上去,错失了获取战功的机会,反倒便宜了老崔家那小子。时也命也,我看老二他就没那福。”
张皇后越听越觉得这弟弟是来拆台的,也就懒得再跟这個弟弟废话。
她翻个白眼道:“没事回去吧,本宫还要静养。”
张鹤龄笑道:“那下次我给姐姐带点名贵草药来,什么灵芝、虎骨的……”
“不用了。”张皇后冷冷道,“不对路数,且你说的,宫里药房都有。”
张鹤龄道:“那我下次带个名医来,能把死人给医活的那种,我就知道有这样的名医。”
张皇后怒道:“有这种大夫,先把你脑子给治治,成天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着?来人,给他塞点东西,让他早点滚蛋。”
当姐姐的,自然知道弟弟如此“献殷勤”,又说要送药又说要送医生的,摆明是讨好她,跟她讨要东西。
在宫女往这边搬东西时,张鹤龄却还笑眯眯道:“别啊姐姐,这多不好意思?总被人说我进宫来是为了讨赏,闲话不好听,不定还被人说我是想把宫里给搬空呢。”
“哼。”张皇后瞥了弟弟一眼,好似在说,你还知道不好意思?
“那弟弟就却之不恭了,姐姐一定记得跟姐夫说一声,帮老二说个情,要是有人故意为难咱张家人,也好有个防备,到现在还不知道西北功过赏罚是怎么定的。”张鹤龄道。
张皇后随口道:“你姐夫早就说了,西北功过一切都由兵部来定,名义上是要跟上听处商议,但其实由兵部尚书张秉宽一人来决定。”
“是吗?”张鹤龄笑道,“那外间传言属实啊,看来那些小道消息还是很有用的,有机会我一定去找张秉宽说说,只要他出力,老二就算没上战场,也能给论个军功回来。姐姐就瞧好吧。”
张皇后用略带悲哀的神色望着张鹤龄一路小跑离开宫殿的背影。
之前似乎不觉得,现在她更觉得悲哀。
“娘怎么生了这么个不肖子,下次是该跟娘说说,让她好好规范两个不肖子了!”张皇后差点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
……
……
张周也要出宫了。
由李荣相送。
出宫路上,李荣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毕竟入宫时有萧敬在场,很多话不方便说。
“先生,陛下的意思您应该也听到一些,是有关崔驸马的,陛下的意思若长公主的确不太愿意和解,那就多用崔驸马,让他在西北带兵,不必回京师,这样也避免了尴尬。”李荣好似是好心在提醒。
但张周怎么听,都觉得好像是永康公主得罪了这老太监,李荣是故意要让永康公主夫妻分离。
张周点头道:“若长公主真无和解之意,那我也没辙,但要是她主动来说项,我也不能拂了面子。”
李荣道:“以咱家所见,这位长公主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她性子太要强,很多时候连陛下都对他没法,只是以前没有多少接触的机会,陛下也不会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