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厚有薄,不知道从哪里取下来的,也不知道取下来是要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找上雷领先?
雷领先能提供给他多大的好处,令他心甘情愿地给他大额汇款,并且利用来往垃圾岛的飞机运输药品。
钱倒也罢了,岛币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后者的风险比前者更大。
他是监狱长,但他依然被很多双眼睛盯着,他的权威来自于这个岛的权威,他不可以明目张胆地违反规则。周宇说他不会将雷领先这种人放在眼里,雷领先之前的种种行为,也能够看出他对项景这个人的惧怕和谨慎,他找黑邦办事,都没有敢去
让监狱长替他办事。
他就是一个听话的棋子。
但监狱长却愿意替他运输药品。
一个人愿意替另一个人担风险,要么是交情好到绝无仅有的地步,要么是……
利益相关。
也许这些药品中有他需要的东西。
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雷领先替他做手术,他不喜欢垃圾岛这些二手的淘汰的产品,他顺手帮忙,也是为了自己考量。
但他为什么偏偏要找上雷领先呢?A区有那么多医院,岛府内部也有私人医生,他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给雷领先资金,还躲躲藏藏,跑到B区来,定期接受手术……
这么危险的事情,要获得怎样的回报,才能够值得他这样奋不顾身……
章驰脑中有什么闪过。
闪电一样,霹雳的火花带起之前所有的疑点,串联在空中燃爆。
——定期……
——“他是自愿来垃圾岛的。”
——“没有朋友,没见他跟谁走得近过。”
她举起手中的那一片被透明口袋包裹起来的片状人体组织,每一个方向都转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倒过来的角度。
上面大,下面小。
一个不甚规则,但很明显的扇形。
让人们主动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最大的可能是,不做这件事,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抓住你了。”她不自觉喃喃。
***
雷领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流年不利过。
新年第一天,车坏掉了,他跑到修理店,被敲了一大笔钱,结果,车又坏掉了,重新找了一家店修车,人家说他车上的零件被替换掉一半。
他跑回去找人算账,修理店的老板拿着枪问他想怎么算账。
他只能忍气吞声。
他讨厌垃圾岛。
这里每一个人都那么讨厌,魏易,监狱长,大法官,包括医院的员工——他们一点也不忠诚、刻苦、勤奋,选择了医生这样一份伟大的职业,还要为一点点绩效和年终奖斤斤计较,一分一毛都跟他算得清清楚楚。
不懂得感恩。
明明是他养了这一帮懒汉。
他这么聪明,这么专业,在这个岛上,要被一帮笨蛋和莽夫欺负,现在,监狱长又让他摆正自己的身份。
不要试图跟他拉关系。
什么叫拉关系?分明是他先找上门的啊。他不就是过年的时候发了一条祝福短信吗。
他怎么能那样恶意地揣测别人呢,他也没有开口要钱要好处……
好吧,他确实抱着这个目的。
真是油盐不进。
下车的时候,雷领先狠狠地将车门砸了回去。
真是油盐不进。
车停在离电梯最近的一个车位——这是他的专属车位,当然,地库有很多他的专属车位,他想停哪一个车位就停哪一个车位。
不过他通
常还是喜欢停这一个车位。
能坐车,他就不会想要走路。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脚步声来得很快,快到他还没有反映过来从哪里过来的,后脑勺就被顶上一个冰凉又坚硬的东西。
枪。
流年不利!
他迅速地举起双手:“我给钱!不要杀我!”
然后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钱,要你帮一个小忙。”
魏易。
魏易!
他缓缓地转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帮什么忙啊?”
这个女人跟大法官的人交情匪浅,跟黑邦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人?一个不高兴,可能就喂人吃了枪子,想到这里,他又放缓了语气。
“大家都是熟人,干嘛动刀动枪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我还能不帮忙的嘛,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章驰:“想要观摩你的手术。”
神经病!
雷领先默默骂了一句,然后笑着说:“当然可以!”
章驰:“你给项景做的那一场。”
雷领先愣了一下:“项景?”好像听过,又突然想不起来了。
章驰:“监狱长。”
雷领先怔在原地。
他白了脸,用干到不能再干的嗓子说:“监狱长?你在说什么啊?”
章驰:“你给他做过手术。”
雷领先:“你、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监狱长做手术,监狱长,那、那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而且我谁啊,监狱长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