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即将回返,我何事可忧!”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李勣还险些没反应过来。
可在意识到李治话中说了什么的时候,他当即惊喜不已地开口:“邢国公赢了?”
要不是李勣的年纪比起苏定方还大,这两年间的身体又大不如前,这征讨高丽一战,他也是想参与的。
贞观十八年太宗皇帝亲征高丽之时,他担任的就是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的位置,攻破了高丽所占据的盖牟、白崖等城,又在驻跸山大战中立下了功劳,为他的其中一个儿子争到了郡公的封号。
他当然想去完成那场没能达成最终目标的战争。
他也很难不为旁人达成了此战的胜利而觉欣喜。
若说陛下此前用七年的时间平定西突厥之乱,更像是在抹消太宗皇帝过世之后的种种动乱影响,那么先后攻伐百济、高丽得手,便是在实现当年太宗皇帝也没能做到的大业。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夙愿而已。
能攻占辽东黑土,避免更北面的靺鞨部与高丽结盟,一步步成长到威胁中原的地步,也同样是一出收获。
可是,陛下为何是这样的反应呢?
李勣的头脑快速地转动了起来。
这个消息还没在朝堂上传开,也就代表着,这可能是一条刚刚抵达长安的军报。
若是陛下的情绪外放一些,要么就是直接传讯于百官这份喜讯,要么,都可以去金甲告捷于太庙了!
而不该是找到他来吹冷风。
他的心中忽然一沉,“陛下,难道邢国公……?”
“你别想那么多,邢国公身体还很康健,没有一点问题。”李治连忙纠正道,“出事的是任雅相和庞孝泰,唉,这两位将军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李勣闻言,心中也生出了同僚过世的悲痛。
但既然不是苏定方出事,那不至于到陛下为难的地步。
他便又问道:“陛下也应该不会为难于如何封赏邢国公,如何对待高丽的俘虏?”
“这是自然。”
李勣苦恼,“那我可真是不明白,陛下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了。”
李治不打算让他继续猜下去了,而是将袖中的那封战报抽出,交到了李勣的手中。
此前便已飘飞的落雪,已变得和缓不少。当一人恰好行过宫中常绿树下的时候,又被遮挡住了不少。
只在英国公打开战报的时候,有一片细小的雪花落在了战报的第一行。
李勣恍了恍神,觉得这竟像是与这辽东战局相互映照了,便没将这片雪花拂去,而是继续往下看去。
一封战报从头看到尾,本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当李勣重新抬头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闪过了几分了然。
他好像知道陛下到底在忧虑何事了。
只是他总觉得,这种事情和之前长孙无忌限制陛下权柄又不是一回事,好像没必要让他被单独找谈话啊……
李治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去,顺口问道:“不知道英国公对此是何想法?”
李勣其实还有小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让他险些脱口而出,他只恨自己没这个缘分,见到那海上的百艘高丽海船一并燃烧的场面,更痛心于自己居然没能见到蛇水会师的一幕。
不过这话好像不适合在陛下面前说出。
他想了想自己这多年来的求全策略,答道:“我想问陛下几件事。”
李治:“你说吧。”
“其一就是,辽东高丽之地虽已被攻克,但高丽地域辽阔,此地的百姓也早已习惯了由渊盖苏文统治,往后的动乱或许不会少,陛下要由谁来管理此地?”
没等李治
开口作答,李勣已继续问道:“其一,百济故地被暂时平息下了动乱,但距离大唐太远,磨合适应大唐法令期间,难保不会再生事端,同样不是一块好管辖的地方。陛下是否要变更熊津大都督府的所属权?”
“其三,新罗的金法敏以及倭国的那位中大兄皇子,都是因为大唐水师的震慑才被迫屈服的,但孙仁师的水师应该不会常驻百济,谁能把握好这其中的实时制衡?”
“其四……”
“行了行了,你先别说这一一三四了,也别觉得将话说直白了不妥。”李治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天,“我都将谈话的环境放在这里了,自然是不会介意于你直言相告。”
当年李勣一度被打压得想要告老还乡,李治很清楚他在被逼问麻烦问题时候的想法。
所以此刻李勣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陛下的脸上透露出的,是一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直言答道:“若是陛下要问安定公主的情况,我只能说,这等战功,放在将领之中该封国公了,放在皇室子弟中更是要取贵字来封亲王,但我猜陛下不打算这样做。”
以公主身份封侯,或许还有前例。封王便是实在没有。
“但我觉得,陛下不能对其有所克扣,起码可以给安定公主一个更为实在的战功奖励。”
李勣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前她被敕封为熊津大都督的时候,朝臣反对的声音能很快被压制了下去,陛下是应该知道原因的。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