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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因那两车衣服与药材,让他顿时成为了东行队伍之中最为醒目的存在。
要不是公主在送来两车物资的时候,总算记得将车夫给留下,刘仁轨只怕真要犯难了。
“安定公主这是……尊师重道之举,刘都尉能有这等高徒,还是我等该当羡慕之事。”周道务因临川公主被皇后聘请去当助手的缘故,自觉自己该当和刘仁轨算是一方的,便打了个圆场。
刘仁轨回身答道:“公主品性纯善,我自教导她之时便知道。”
谁不喜欢这等待人真诚的学生呢,刘仁轨也并不觉得这等大场面的送别有什么问题。
李清月的思维跳脱,做出什么也都不奇怪。
他只是从方才的那份感动之中回过神来,又下意识地觉得,公主今日好像是在以这种方式向外界宣告,她对于这位授业恩师极为尊敬。
就是总觉得……其中还暗藏着点别的想法。
但这种话,就不必向同僚去说了。
他只是又接了一句:“我也不是觉得此事有所逾越,可我非武将,要那样好的马做什么?”
他大概也没指望得到别人的答复,在行将上车之时感慨了一句:“也罢,若是真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还能跑得更快一点。”
周道务留意着刘仁轨的神情,便清楚地看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公事公办的硬朗,不由沉默地翻了个白眼。
呵,他又不是没听过刘仁轨的名头——
这家伙年轻的时候打
死过折冲都尉的!
就是他现在担任的这个官职。
那这话的可信度,就真的要大打折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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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庆六年的元月,在刘仁轨等人前往河南府等地的路途之中到来。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有一批人也正在路上。
遵循去年惯例,南诏与蜀中益州都督府要在年后做出一番物资的交易。
不过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同。
段宝元朝着蒙舍诏王发出了邀约,请他此番不必光只派遣出使者前来,可以亲自往州府走一趟。
一来,距离当年的施浪诏叛乱已有两年,彼时未能对其斩草除根的战事,似乎并没有给他们以足够的教训,以至于他们在去年的年末又有蠢蠢欲动的架势。
段宝元作为益州都督府长史督辖各州,对于此事必然该当过问,想顺带问问蒙舍诏王的想法。
二来,益州因以怀柔政策招抚民心的缘故,这两年间百姓归心情况日益显著,反馈在段宝元这边的权柄上,就是他能调动起来的人手与物资都比之前更多了。
他有意在随后开展水利维护、发展农耕、规划矿业以及纺织业的种种事项,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前面几任刺史的政绩,大约在明年,他能收到的粮食库存会稍稍增多。
这部分粮食,因他和唐璿所需要做的事情不同,不可能也用来酿酒,倒是可以用来支援给蒙舍诏王,作为他和其余各部之间作战所用的军粮。
就看……他能付出什么样的筹码了。
这几年间段宝元在蜀中是何种做派,彼此往来间又是什么态度,蒙舍诏王心知肚明。
再加上,早年间段宝元受到嶲州都督府的邀约,在沪津关与蒙舍诏王有过会面,对于段宝元的“和蔼可亲”模样,蒙舍诏王还是有印象的。
这个会面恐怕是大唐要让利于南诏,那他有什么好拒绝的!
在他抵达益州后,果然受到了段宝元的热情款待。
陆续谈妥了双方的合作事宜后,段宝元还邀请他往青城山一游。
段宝元端着一派愈发和善的笑容,“你知道吗,我们中原有个风俗,每逢重阳佳节,便要准备上肴酒,登高远眺,为的是趋吉避凶,以图长久。”
蒙舍诏王不解:“眼下也不是重阳啊?”
他们南诏没有什么过重阳节的习俗,但并不妨碍他从重阳二字中听出其内涵。
段宝元却道:“不不不,我只是说,重阳为最适宜登高之时,但方今之人还觉得,正月初七,正月十五也是适于登高的时候。”
“这又有何说法?”
段宝元笑道:“自然是取步步高升之意啦。正是新的一年,你我都该图个好兆头的。”
蒙舍诏王顿时眼前一亮,“我喜欢这个寓意!”
当他随同段宝元一并登上青城山的时候,目之所及的景象与他平日里在洱海周遭的苍山所见大为不同。
若说苍山十九峰乃是与他哀牢王族一脉相承的雄伟巍峨,那这青城山中则自有一番幽深缥缈之态。
听段宝元讲起,东汉之时有道教真人张道陵入山中羽化的传闻,蒙舍诏王不觉听得入神。
今日天朗气清,正值云开雾散之时,他远望群山,顿觉心情大好。
顺口接着段宝元的话说了下去,“我听过,李唐皇室尊奉老子为先祖,方今太子的名字还是承继道教传闻而来,这登临道家名山,更能显我对大唐忠诚。”
忠不忠诚的姑且两说,反正蒙舍诏王是个很会来事的家伙。
要不然也干不出让儿子去朝廷上贡,为自己求索官职的事情,进而从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