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不退的心态,均是在诠释着‘至死方休’四个字的含义。
“你那个棋待诏叔叔,此番前来这摊子浑水之中,估摸是要替你这丫头还北凉那份情,虽然你这些年在北凉王府当中都是在那小院子里当着丫鬟,但毕竟你是活了下来。”
李淳罡望向另一侧的战场,只见那位红袍宦官杀人速度比刚开始时更快两分,老人嘴里发出渍渍渍的声音,感叹道:“这个叫做韩貂寺的家伙也有点意思,杀人手段如此诡谲,再加上那五具勉强能看的符将红甲,两千骑军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寻常指玄境武夫,百人敌便已是极致,千人敌更是不敢想象的画面,今日看起来,的确没有白来。”
那张大红蟒袍随风飘摇,老宦官鬓角银丝舞动,双手浮现出数不清的红丝,面前尸体大都残缺不全,脚下这片偌大的黄沙之地竟被血水浸染的换了种颜色,那五具红甲同样杀戮无数,尤其是那具手持巨阙剑的金甲,杀人速度竟半点不比红丝在手的韩貂寺要慢。
老剑神真正关注的点还是在陆泽那边。
七百凤字营与羽林军、金吾卫厮杀在一块,而人群当中的陆泽看起来竟也有几分神佛难挡的韵味,两袖青蛇剑意随意挥毫间便会带走数条凤字营骑兵的性命,以至于在山上观战的姜旎都用极为狐疑的眼神望着咱们这位老剑神,李淳罡略显尴尬的捂着嘴咳嗽两声:“咳咳,别说你这丫头,连老夫都感觉奇怪,这个赵家小子武学天资难道要比当年的齐玄帧更好?这小子的两袖青蛇已经到了挥毫自如的阶段,再加上他那不知何时跻入的指玄境界,今日徐凤年那小子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还要两说呢。”
姜旎眨了眨眼睛。
老剑神则是极为郑重的摇了摇头:“老夫说过今日只是来观战,那便不会出手,你这丫头若是不想连累老夫跟你棋待诏叔叔再陷入到泥沼当中,便安稳在这里坐着。”
望着身旁女子情绪瞬间低落下去,李淳罡叹了口气,主动解释起来。
“今日入局中人,心底皆是存着至死方休的念头,老夫如今浑身境界虽恢复大半,不比你那棋待诏叔叔还有他如今对峙的那位半圣陈芝豹要差,可老夫在此战心境上却远比不得场下那些人。”
“甚至都比不上那些普通骑兵。”
常言道,事出有因。
而剑客出剑,同样如此。
尤其是对于李淳罡这种站立在剑道之巅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这一世死在老剑神剑侠之人数不胜数,但却都有着各自原因,若是随意出剑,只会令剑意与剑意越来越钝。
“渍渍渍,今日真是热闹。”
“有着擅长指玄杀天象的人猫韩貂寺、已入天象境的密宗菩萨法王、两禅寺根基犹在的病虎杨太岁、符将红甲、指玄的阴物丹婴、用刀无双的北凉袁白熊,生而金刚的徐龙象,再加上曹长卿与不知何时入了半圣境界的陈芝豹,所谓大人物们都联袂出场...我看看,那个新来的家伙貌似是叫做轩辕敬城吧?竟也触摸到了儒家半圣之境。”
“今日这局,互相杀的很有可能是未来坐上龙椅的离阳皇子,以及已世袭罔替的下任北凉王,这惊天勾当会决定将来离阳、西域以及北凉的大势格局,渍渍渍,大家都出底招了啊。”
......
双面四臂皆是被笼罩遮掩严实的朱袍阴物露出狰狞面容,陆泽并未理会这同是指玄境的奇妙阴物,不远处姗姗来迟一驾马车,车辙上所留标准为处古山形状,远处看起来约莫是个‘徽’字,车夫是位气质冷清的紫衣女子,车上下来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手捧古籍。
陆泽右臂挥出,再度强横的与那位人屠次子徐龙象互对两拳。
袁白熊这时正半跪在世子徐凤年身边,身上已被鲜血染红,尤其是左胸口被那道狠辣剑气刺穿,虽未命中心脏,但周遭经脉被剑气搅弄了个稀巴烂。
徐凤年双眼充血。
陆泽这时则是朝着与那个阴物对峙在一块的二师傅挥了挥手,他面无表情,转而对刚刚赶到场的轩辕敬城轻声开口:“轩辕先生,你来的比我想象当中要晚一些,但无妨,这个朱袍阴物便交给你了。”
轩辕敬城苦笑两声,却并未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男人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中年儒士左手轻捻道印,天地间有雷法纵横,只见那头被北凉世子从北莽带回来的凶狠阴物,嘴里瞬间发出极为刺耳响亮的声音,在场每个人都从其声音中听到了一种名为惊恐的情绪,天地间阴物最怕天公雷罚,半圣境界的儒士所施雷法,与天公何异?
马车上,轩辕青锋那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认出了不远处那位年轻公子哥,当初在剑州与她有过一番瓜葛的小乞丐,原来就是世袭罔替的北凉世子,今日这局,父亲在徽山后院详略得当的告诉过她,轩辕青锋今日也是主动前来,女子同样想要见识下这百年难遇的杀局。
陆泽刚刚对父亲说话的语气,令这位紫衣姑娘心里微微有些不喜。
“殿下可知我们在剑州遇上了谁?”
“武当第一剑,剑痴王小屏,早早便在剑州边境等着我们,若不是...”
陆泽华贵锦袍上沾着各种鲜红血液,手上天问剑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