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的事情,最终自然是落在了陆泽头上。
大娘子拿着丝质手绢擦拭着眼角泪渍,只觉得脸上无光,对着陆泽微微啜泣道:“官人,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怪我,这些天完全忽视了对如儿的管教,才让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个丢尽脸的东西,不如打死了好!”
大娘子一边嘴里厉声斥责,一边却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在打量着陆泽的脸色。
王若弗肯定不会忍心打死她的亲生女儿,但她也知道如兰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家里的另外两个丫头算是已经定了婚事,这时候她这个闺女要是出点岔子,把盛家女卷名声给搞出点什么事情,倒霉的是在家里等着待嫁的墨兰跟明兰。
所以王若弗直接开口先骂再说。
这些年的王若弗虽然骨子里还是那个蠢蠢的大娘子,但只要事关她的儿子女儿,她那转速极为缓慢的脑子还是会不自觉的飞快运转起来。
陆泽没有理会身边说个不停的大娘子,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在侧面坐着的长柏身上。
“柏儿。”
“你说说这个文炎敬的情况吧。”
长柏朝着陆泽微微躬身,然后缓缓开口诉说起来在他眼里的文举人,陆泽跟大娘子在主座上面安静的听着,陆泽脑海里快速清楚勾勒这位文举人的形象。
毫无疑问,这个姓文的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家伙。
但陆泽一向更加喜欢以最恶劣的情况加在别人身上。
这货可能就是单纯的在利用着如兰本性里的单纯,如今盛家的权势在汴京城里逐渐变得滔滔火火起来,门生子弟、儿女姻亲、圣上卷顾...
这时候的盛家不是当初那个刚刚到达汴京城还站不稳脚跟的六品官宦之家。
此刻的陆泽乃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而且还兼着太子少师的官职,官家的意思显然是想把桓王交在陆泽的手上,人们都在猜测没准这盛大人还能够屹立三朝不到,可谓是真正的圣卷浓郁。
眼下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往盛家递拜帖。
所有这时候很多人的目光自然是放在了盛家儿女的身上。
而如兰这个家里嫡女更是其中的焦点。
“儿子看来,这文炎敬并非是如何品格恶劣之人,只是眼下我家跟文家差距实在过大,五妹妹又是家里嫡女,她若真嫁了过去,以后的日子...”
长柏话还没说完,大娘子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胡说什么呢你?”
“你妹妹怎么可能嫁给那个姓文的?”
只见此刻的长柏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儿子并未胡说,据线报所言,五妹妹可是扬言不让她嫁她就一头撞死在家里。”
大娘子当即气得吹鼻子瞪眼。
她立刻起身离去,看样子又要跟如兰来上一场属于母女间的大战。
威蕤轩正厅的屋里只剩下了陆泽跟长柏,陆泽这时候便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简单跟长柏说了说,后者听完后微笑道:
“若是这文家哥是装的喜爱五妹妹,五妹妹看不出来,我们盛家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如何能够看不出来?若是有人能够装一辈子,那不是真的,最后也是真的了。”
长柏顿了顿,继续说道:“儿子斗胆问一句,父亲可想过要把五妹妹许配给文家哥?”
长柏自是看出来了陆泽此刻的纠结。
因为若是跟母亲那般强烈反对的话,早早就摊牌完事,哪里还会像这般聚在一块商量。
“儿子知道父亲是担心五妹妹的性子。”
“五妹妹不比四妹妹还有六妹妹,她这个家里的嫡女反倒是最不适合嫁入高门的那个,后宅的某些蝇绳龌龊就像冰冷的暗箭一般,五妹妹一脚踏进去简直就像个明亮的活靶子一样。”
听着长柏的话,陆泽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长柏这个儿子的确令人省心,从小到大的他便是很有主见,现在还能够帮着一块参谋参谋。
如兰的问题就在这里。
她的性子跟大娘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需要的便是个能容着疼着她的夫君,豪门大户里的某些勾当的确阴险毒辣,没准这如兰以后过得还不如她的母亲。
“文炎敬...”
“先叫人去好好打听下,这个文举人从小到大的情况吧。”
“至少我家拿捏这样的人不算什么事情。”
陆泽神情平澹。
长柏的话说的很有道理,若是这个文举人能够把戏演一辈子,只要我家如兰小可爱能够舒服过一生,送他一富贵场造化又如何?
......
很快,国丧期结束。
汴京城终于能够褪去身上穿戴着的白镐素裹,京城久违的热闹了起来,而那些早早变定下亲来的人家终是能够喜结连理。
汴京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陆泽又一次踏入了广云台的大门,这时候望向他的目光里清一色带着的是敬仰崇拜,以前可能还会有御史多嘴几句,而现在的人们只会夸上一句盛大人真风流!
在真正踏上山巅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别人都只会看到其中的优点。
陆泽记得似乎有位名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