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了,岂不扫兴?不若少爷去看看那边的鹦鹉,个顶儿个的漂亮,小少爷带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周锦钰抬头看他,“既是鸟中极品,又说但凡爱鸟之人绝不出售,可见此鸟不是你买来之物,定是你从小精心调.教喂养长大。”
话音一转,“能识鸟,且培养成世所罕见的极品鸟儿,可见你自己就是养鸟高手,养鸟的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圈儿内出了如此极品,但凡是此道中人都不会袖手旁观,可这只鸟儿明显已经病了一段时间,可见你已经想尽了办法,却依旧无能为力。”
“既是如此,与其你看着它一日日萎靡死去伤心欲绝,不若卖给我。”
周锦钰抿了抿唇,“至少你不用亲眼看着它死。”
灰袍人:“……”
刘永年:“!!!!”
周二郎:子肖父。
周锦钰黑亮的眼珠子扑闪着怜爱,“可以让我摸摸它吗?”
灰袍人被小孩儿一番话说得还有点儿缓不过劲儿来,下意识听从周锦钰的指令,打开了鸟笼。
周锦钰伸手去抱那鸟,小百灵或许是天生与人亲近通人性,或许是已经没有了力气挥动翅膀蹦跳,竟然没有动,乖巧地被周锦钰捧在手里,歪着头儿,小黑眼珠子对上周锦钰的大黑眼珠子。
周锦钰轻轻摸了摸小百灵的头,对灰袍人道:“你看,它让我抱,让我摸,可见我是它的有缘人,老板可以割爱吗?”
刘永年趁机说道:“兄台,我们小公子心地良善,怜惜这只鸟儿,定会想办法尽力救治它,留在兄台手里必死无疑,不若交给我们,或可有条生路。”
灰袍人亦看出周锦钰是良善的小孩儿,非那些打猫逗狗的熊孩子,再加上对方一看就身份高贵,说不定人家人脉广,真有办法给治呢。
最主要周锦钰那句“至少你不用亲眼看着它死”实在是戳他心窝子上了。
狠心一咬牙——卖了!
得了想要的东西,周锦钰眉开眼笑。
周二郎不认为儿子能养活这只百灵,怕万一这鸟儿撑不几天就死了让孩子伤心,想要再给儿子寻摸个活泼的。
他觉得刘永年刚才说那鹩哥就不错,开口道:“刘兄果然是懂这一行的人,不若再帮着小儿选个会说话的鹩哥儿或是鹦鹉?”
“大人太客气了,会说话的都在这边儿,请。”
父子俩跟随刘永年在鸟市里转了一阵,周锦钰选中了一只鹩哥儿。
呆头呆脑有点儿笨,一窝儿出来的兄弟们都会五言七绝了,它就只会骂骂咧咧几句鸟语。
为什么说它骂骂咧咧呢?
周锦钰猜测的。
它那满脸不服一身不屑的气质在鸟群中格外显眼。
就见它瞪着绿豆小眼儿,梗着小脖儿,冲着周围学人说话的同类们一顿疯狂输出,怼天怼地那劲儿太好笑了。
把鸟语翻译成人话大概就是:“不就是学会了门外语吗?显摆什么呢,老子那是不爱学!不爱学!”
学说人话是作为一只鹩哥儿的基本素养,虽然它没有,但这货会做鸟儿啊,粘人的功夫一流。
一会儿跳到养鸟人的手上蹭手心,一会儿又跳到养鸟人的肩膀上用嘴巴帮主人梳理毛发,可爱得不行。
那养鸟人显然也是喜欢这小家伙的,不时投喂几粒鸟食。
周锦钰想要。
这位养鸟人也是个行家高手,但和灰袍人爱鸟成痴不同,他培养出好鸟儿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用来养家糊口。
给钱就卖,越多越好。
鹩哥儿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不会说话的就更不值钱,有小少爷看上这憨货,竟还给了一两银子,自是求之不得。
卖鸟人把鸟笼子拎起来,笑呵呵调侃道:“小黑呀,你这鸟命忒好,以后跟着小主人吃香喝辣的,鸟生无忧了。”
“无忧!无忧!”小鹩哥儿出其不意突然就开了金口。
惊得卖鸟人差点儿把鸟笼子给扔了,这惊喜来得忒不是时候,你个傻憨憨,早不开口,晚不开口,老子给人开价了,你来这一出儿?
周锦钰却是咯咯笑了起来,周二郎也忍俊不禁,直接赏了卖鸟人五两银子。
“谢谢爷的赏,无忧无忧,我这鸟儿莫不是学去了我家老头子几分看相的本事,老爷和少爷天庭饱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有大运气之人,不是无忧是什么?”
卖鸟人极会说吉利话儿。
周二郎自然是不信这一套,但听着总是叫人心情开怀的,道:“我观你养鸟卖鸟是喜好,更是为了糊口,可有兴趣到我府上做个差事,顺便帮我儿照顾这两只鸟儿?”
刘永年低声道:“这位乃是翰林大学士兼户部侍郎兼锦衣卫指挥兼御史台兼太子少师周大人。”
卖鸟人被这一连串儿的大官头衔直接砸晕了,幸福地晕了,双膝一弯就要磕头,刘永年托住他,道:“大人低调,不喜张扬。”
卖鸟儿人也是个机灵的,可不的,大庭广众他给周大人咣咣磕头,那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大人倚强凌弱呢,忙一抱拳,身子九十度弯下,
“小的祖坟上定是冒了火才让小的有机会得了大人的赏识,刘三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