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那“高世年妻万氏之墓”。
思忖间,黄土移开,盖着白布的梧桐木显露在两人面前。
里面的人还活着,还在捶打棺木,沉闷地一声又一声,重重不安。
傅惊尘拔出剑,一剑挑开梧桐木棺材顶。
花又青蹲守旁侧,见开了棺,兴高采烈,叫:“昭昭,我来救你——”
话音未落,她呆愣在原地。
黄土之下,棺木之中,躺着一佩剑男人。
他面如土色,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快要闷死了。
哪里是什么冯昭昭——
而是石山。
傅惊尘面色一冷。
惨白月光下,石山仰面躺在棺木中,眼睛无神,好似被勾走魂魄。
傅惊尘让花又青挪开几l步,亲自将石山捞出棺木外,抬手,按压他胸口,又掐诀,渡了一口真气给他。
吸入真气不过片刻,石山苍白的脸骤然红润,仍旧目中无神,正大口喘气,还在重复:“求……鹅……救……”
花又青震惊,绕着那坟墓看了好几l圈,猛然呆住:“莫非我们猜测错了?”
她不死心:“掠走冯昭昭的东西,和万氏无关么?”
踱步走,坟冢如此多,只有一个万氏碑,没有其他。
花又青甚至将那高世年的墓也刨了,依旧一无所获,只有棺材里腐烂干瘪的尸首。
傅惊尘面色不虞,他抬手,点了石山的穴,加了几l道镇魂符于他身上。
做好后,他才说:“回村,找村长。”
花又青恼:“竟然被他给骗了……我现在一点儿愧疚心都没有了。”
“嗯?”傅惊尘低头看她,“什么愧疚心?”
“挖了他祖坟的愧疚心,”花又青咬牙切齿,激愤不已,脱口而出,“难怪四师兄讲,人心比鬼怪更恶。”
傅惊尘将石山背在身上,问:“你想怎么处置骗你的村长?”
“啊?”花又青愣了愣,跟上傅惊尘步伐,同样施法,轻盈跃空,自空中往村中行,“能怎么办?他年纪那么大了,定然受不住什么刑罚;而且对普通人滥用刑,会损伤道心,于自己修行有碍——”
“嗯,
”傅惊尘说(),那便由我来审讯他☆[((),我看他手筋脚筋不错,抽出来给你做法器如何?”
花又青惊骇:“我不要!”
“已经子时了,”傅惊尘叹气,“青青,时间不够了。”
花又青一凛:“什么时间不够了?”
“今天是你的十六岁生辰,”傅惊尘抬首望月,苍穹之中,月上中天,恰是十五的子时,“我原想送你些趁手的兵器做生日礼物,你不是想要银质的袖里双剑么?那个老头的筋骨不错,可以为你炼做剑刃。”
花又青沉默了。
十五,是傅青青的真正生辰,不是花又青的。
傅惊尘侧脸看她:“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花又青慢慢地说,“你记得我生辰,我很开心,但怎么说,你想准备的这份礼物,用心,又有点……嗯,那个心……”
傅惊尘笑:“想说恶心,倒不必如此委婉,直说便可。”
谈话间,已经到了村口,傅惊尘将石山放下,留守的卓木和梁长阳、王不留齐齐走上前来。
梁长阳冲傅惊尘拱手:“村长还在他房间中,我们守着,没让他动一步。”
傅惊尘颔首:“做得很好。”
花又青吃惊:“你早就怀疑村长了?”
“只是防患于未然,我只是觉他未说实情——把石山扶到床上去,朱砂画道安神符,化水后喂他喝下去,他人无恙,约莫半个时辰便会醒,”后面这些是同卓木说的,傅惊尘将石山交给他,转身,又命王不留去守冯昭昭她们睡过的房间,待几l人都离开后,他才看向花又青,“我向来不喜谎言。”
花又青说:“骗子,你一直都在骗人。”
“因我能承担得住谎言被戳穿的代价,”傅惊尘微笑,“你呢,青青?”
花又青一顿,她移步:“我们要赶紧去找冯昭昭,她现在还不知在何处,处境危险——”
动弹不得。
傅惊尘手一抬,她甚至看不清对方如何做法,自己便如被钉在这地上,再迈不开一步。
月上中天,皎皎月光,傅惊尘缓步而来,在距离她四步远的位置停下,静静凝视她。
她嗅到清冷寒梅香。
“玄鸮门中论资排辈,你如今还是外门弟子,未入得内门,并未拜入任何一位门下,叶靖鹰教授你,也不曾与你师徒相称,”傅惊尘问,“你口中的’四师兄’,又是何方神圣?”
花又青迅速:“我说的是石师兄,你大概听错了。”
石和四。
“我不曾听他与你说过这种话,”傅惊尘冷静,“一路上,你只同他谈论剑法、游历、他青色的衣衫是在何处制作。”
花又青面不改色:“那或许是卓木师兄,或者梁长阳师兄说得,我记不清了。”
“你和卓木说了六句话,分别是叫他师兄、问他如何赚这么多银两,如何能开源节流,夸他相貌堂堂、赞他骑术精妙,及道谢,”傅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