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博物馆。”程现笑笑,“与澈帝结盟,迎澈帝访古耶里城的不就是这位国王吗?忘记了?”
许可安这回想起来,嘿嘿笑了两声。
【噢噢!!我知道!!就是那个怨夫国王吗?中文情诗都写得贼溜的那个!?】
【是他是他】
【笑死,别的没记住,光记住他给咱澈帝写的诗了】
燕将池听见那头几人的话,扯了一下嘴角,他就说怎么一进来就觉得气场不合,原来又是那个家伙的地盘。
他撇过头,还记得当初他随澈帝访古耶里城,那人就爱折腾一些排场,想争陛下的欢心。
就如博物馆陈列的那座微缩模型所展示的,其实那日的场景还远不仅如此,模型中根本显不出当日
古耶里国王为了迎接澈帝而多么铺陈华贵。
他们那天来到城门外,城门缓缓从两侧启开,地上那条官道被铺满了时节的花瓣,是真正的花团锦簇的一条大道,官员夹道两侧,手捧古耶里的奇珍异宝,以期得澈帝青眼……
诸如此类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多得叫他数不清,最后自然是起了反作用,灰溜溜地全都收了起来,他在一旁看得很舒心。
现在再看这一大片的花海,要说是那家伙的手笔,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眼熟。
“这国王也太费心思养这些花了,还颜色都得分开。”方柏霓嘀咕。
“说不定是有强迫症。”澈穆桓走过方柏霓身侧,恰好听见对方的嘀咕,便接了一句,微微弯起嘴角。
“哈哈,这理由。”方柏霓闻言一乐,多少有点离谱。
【别说,你别说,古阿曼国王好像是有强迫症的……】
【我记得纪实频道有说过他吧?说他平时用餐不论吃什么都得是双数,就连哪道菜品动筷次数都得一致,我印象可深了!!】
【还有官员的服装也都是统一颜色同一款式,思想可新潮了,就跟现在制服一样哈哈,而且绝对不许五花八门色彩缤纷哈哈哈】
【这么说澈老师还真说对了?一针见血啊哈哈哈】
【笑发财了】
“那是不是这片花海那么大,却只种这一种藜芦花也跟他的强迫症有关啊?”余虹菲在一旁打趣地问澈穆桓。
澈穆桓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无奈地笑了一声。
他印象里那个年轻的国王一向是喜欢各色花卉的,也没见他格外钟情这藜芦花。
越是色彩浓艳的,越是花团开得热烈的,似乎越得那人青睐,反正每次他见到对方,印象最是深刻的,永远是对方胸口的位置会别戴一朵花束,每天都换着来。
不过那人长得好看,平日披着白巾与长袍,戴花一点也不显得怪异,反倒格外和谐。
“只种藜芦花倒不是与古阿曼国王的强迫症有关,这里边还有一则传闻呢。”走在他们身侧的观光游客很多,忽然就听一道声音插.进来。
余虹菲几人闻言看过去,就见是一个有些年长、戴着眼镜的老人,看着既像是国人,又像是古耶里人,带着和蔼的笑容看向他们。
“您好,您是……?”
“我只是碰巧路过,对此处颇感兴趣有些了解的一个老头子,哈哈。”老人笑起来,“你们说那位国王有强迫症确实不假,这里的花带布置确实有这层原因,不过相传,之所以只种植了这种四旬斋玫瑰,却是因为那位澈帝。”
澈穆桓没有想到在这里会忽然听见自己被提起,不由意外地愣了愣,看向对方。
燕将池则皱起眉头来,开始回忆那个家伙又做了什么妖。
“相传澈帝离开古耶里之际,那位国王极力挽留,甚至想要与澈帝一起回到中原。澈帝便留给那位国王一袋花种,许诺对方,等到古耶里开出一片花海的时候,便
是他再访此城的日子。”
“当时澈帝留给国王的花种便是四旬斋玫瑰花种,其实以古耶里的气候与土壤环境并不适宜种植这花,但是古阿曼国王命七千工匠花费数月打造这座室内后花园,搬来千顷适宜种植的土壤,竟是真的将澈帝留下来的花种种活了。”
“只是可惜,四旬斋玫瑰只在冬季开放,而那位澈帝却是在秋意未浓的时候便突然驾崩,当年许下的承诺也没法再履行。但古阿曼国王为纪念那位澈帝,最终仍旧是用一片花海来完成了那场单向的赴约。”
老人语速很慢,说完便是长长无声的安静,就好像陷入了沉思里。
听着故事的一行人也都没有立即出声,像是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一样,直到牧雨希捂着嘴小声吸了一下鼻子,低低道:“他们俩感情一定很深。”
燕将池紧抿着唇,捏紧了轮椅扶手。
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了那年冬天大雪,古耶里使者呈上年礼,是这样一朵已经完全风干了的枯花,但那时他已经无心再看这些,也完全忘记了陛下与那家伙曾经一句戏言般的约定。
即便没有这些花,他们原定也是来年,又或是两三年后,还要再去一趟古耶里,去看那边的治沙成效,那些人民畜养牲畜的结果。只不过谁也不知道,那年冬日未到,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燕将池低低笑了一声,掩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