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后,才复而转身走出院子。
*
谢衍先行上衙,等朝堂散去后听宣。
约莫是巳时过,宫中才来了内侍传谢衍进宫。
谢衍进到宫中,谢肃也同时而到。
谢肃因治家不严,被责令在家面壁思过,自然是不能上朝。
曾是父子关系的二人,如今相见,形如陌生人。
二人候在殿外不久,谢家的族长以及另一位宗亲也被内侍领来了。
谢肃一怔,看向族长和宗亲,眼神带着疑惑,但随即就想明白了。
圣上为了谢衍名正言顺的断亲,竟是这般周章!
谢衍瞧了眼二人,便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直到内
() 侍来宣(),四人才相继进去。
殿中?[((),除却帝王,礼部尚书也在。
这一出断绝关系显然正式。
帝王暼了一眼他们二人,道:“三日已过,你们二人若主意依旧,今日便让礼部尚书和谢家的族长和宗亲来见证。”
谢衍一拱手:“臣无异议。”
谢肃也一拱手:“臣也无异议。”
帝王颔首:“既然无异议,陈尚书且把断绝书拿来。”
礼部尚书把三份断绝书取了过来,说:“今日断亲,由圣上和谢家族长和宗亲作见证。”
“签下断绝书后,一人一份,礼部存一份,日后谢衍与谢家再无关系,往后不得借着谢家的名号来行事。谢家也不得拿养育之恩来做长辈姿态,或要求其回报。”
“另,谢衍提出断绝关系,虽情有所原,但为免他日有人蓄意效仿,今日鞭笞十鞭效尤。”
说罢,看向谢衍:“可有异议?”
谢衍应:“没有。”
礼部尚书又道:“断绝关系,谢衍偿还过往二十年谢家对其花费,谢评事可有异议?”
谢衍依旧是同一个回答。
谢肃目光扫向谢衍,他回去后仔细想过了,谢衍从谢家分出去后,一切都太过顺畅了。
谢衍不仅屡屡被上峰赞赏,被刺杀也平安渡过,便是要与谢家断绝关系,也有圣上偏帮。
如今圣上对他的印象已深,试问朝中有哪一个五品以下的官员能让圣上印象这么深的?
但凡他日后做出功绩,定能扶摇直上。
这样的命格的人,怎就成了他谢家的灾星呢?
不对,只是与煊哥儿命格相克,并非是谢家相克。
若是孙氏没有寒了他的心,谢衍没有被谢家分出去,往后不管他走到那个位置,这份殊荣都还是他们谢家的。
想起谢煊那个扶不起来的烂泥,谢肃都不由的遗憾谢衍怎就不是他亲生的。
好在,他外室养的儿子争气,十五岁便已经考中秀才。
如今孙氏做出这样的丑事,他等日子过去一些,再让丽娘带着孩子上门。
他就承认多年前醉酒后糊涂,错把别人认错成妻子,与一个女子有了一场露水姻缘,之后再无联系,更不知那女子生下了一对双胎儿女。
国公府也理亏,或会责骂几句,但也不会寻麻烦。
谢衍虽可惜,但他还有一个成器的亲生儿子,如此一想,也不觉得可惜了。
没关系就没关系吧,反正也没有花费多少心血来栽培谢衍。
只是孙氏做的蠢事,到底是连累他了。
礼部尚书看向谢肃:“右相大人,可备好了谢评事花费的册子。”
谢肃把册子交上。
礼部尚书从头看了一遍下来,眼底浮现出几分诧异之色,随即递给谢衍:“谢评事且看看,是否有出入?”
谢衍接过,从头瞧了一眼,随即看了眼谢肃。
() 只有寥寥四百两,上头未加上束脩,也没有分家时给的五百两。
今日断绝书一签,便再无瓜葛,便是少算了银钱,也算不到他的头上来了。
谢衍明白谢肃的心思。因二人尚在官场,做人留一线,也好相见。
但仅四百两,明眼人都知道有猫腻,但不会骂谢家主,只会暗叹一句谢家主仁厚,却不会把孙氏做的恶事联想到他的身上。
谢衍阖上了册子,看向礼部尚书,说:“右相大人不当家,大抵不知道下官的花销,好在下官记忆力颇好,所以便把这些年的花销都大概算了一遍。”
说罢,把准备好的信函取了出来,递给了礼部尚书。
帝王目光也看向了谢衍拿出来的信函。
听谢衍所言,帝王也已经知道谢肃想要买个好,他也知谢衍过得拮据,谢肃想买个好,他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谢衍似乎不想要这个好。
谢肃面上的表情也有些许的破裂。
礼部尚书拆开信函览阅了一遍下来,便直觉没有差错,但就是没有差错,才让他心下腹诽谢家小家子气。
高门之家,寻常庶子都有一二十两的月例,还是未成亲的月例。而在谢衍这里,直当成婚前,每月只得一两五钱的花销,吃喝用的,其中便包括了两个下人的月钱。
便是成婚后,也仅是十两银子,包括六个下人的例钱。
吃穿用度也都在这十两银钱里边。
穷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