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让卫澹生这孽障欺身压着,小腿也分别被抵住,根本和案板上的鱼一样一动不能动。
床那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宋吟隐隐看到卫慕青在穿鞋。
这里有帷帐挡着,宋吟不确定卫慕青有没有看到。
眼见卫慕青即将穿好鞋站起来,他还一副衣不蔽体的姿态,心跳快得快按捺不住,咬住嘴唇的力气一泄,发出了一声哀喘。
这一声音让床那边正要弯腰拿枪的男人倏地看了过来,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这边有人。
他逐步朝这边靠近。
皮鞋声啪嗒啪嗒。
当他走近撩起帘子之后,黑洞洞的枪口也对了过去,卫慕青举着枪:“谁?”
枪口对面,宋吟按着胸口的衣服一喘一喘,眼里含着惊吓一般,左边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拉着:“小娘没事吧?”
卫澹生状似忧虑地拉着宋吟,这时听见声音便抬起了头,笑嘻嘻地对上了卫慕青的枪口:“爹,我刚进来想找你,结果看见小娘差点摔了,伸手扶了一把。”
他促狭笑道:“您确实要督促小娘练身体了,平地走着都能摔跤。”
卫澹生拎着宋吟的胳膊,仿佛对那骇人的物件视若无睹,嘴边的笑风轻云淡,不怕那一枪能毙命的东西,倒是被宋吟瞪来的一眼勾起了些反应。
卫慕青收起枪,沉沉地问这大半夜闯进屋里的逆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找?”
卫澹生道:“当然是大事,爹您的心头病,租界那事。”
卫慕青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变了变,眸色深沉。
原本想说话,却见一边的宋吟忽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毛巾,绕过卫澹生朝桌前走去,轻纱质地的袍角露着隐隐可见的腿肉,莹白透亮,表情有些淡:“二爷,我想睡觉了。”
卫慕青抬手拢了下宋吟的发尾,面色沉冷,头发还没干。
卫澹生怎么能看不出宋吟的意思,这是不想听他说话呢。
他屈指轻敲了一下大门,懒散道:“我知道爹心疼小娘,您出来,我们去客厅聊,让小娘好好睡觉。”
话音落地时,宋吟抬起眼,两人短暂地对上了一眼,那一眼的暗潮涌动没被卫二爷发觉。
大雨倾盆,两男人踩着雷声出了门,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宋吟吹干头发,走去换了一件宽松点的衣服,免得磨得那里更加肿痛。
被卫澹生一打搅,落过一次水的宋吟沾上枕头就睡了,连卫慕青是夜里几时几分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雨停,宋吟怕卫澹生又找上门,早早便拿着一个钱袋,带着小厮出门,去为卫二爷择选福袋了。
但不知是不是倒霉过头,这一大清早,宋吟又遇上了事。
……
这附近又多了几家餐馆,但人气最旺的福平大餐馆屹立不倒,还是这里的龙头。
昨夜下了雨,几个小厮拿着竹苕帚在
扫地上的积水。()
周羿坐在一个石阶上,闷不吭声在低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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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将近大半,真正进到脑子里的没多少。
每页没看上两行,周羿便在纸上了看到一个雪白的小郎君,将捡起的木条递给他。
那天以后周羿常常会背着背筐绕远路,但再也没在田地里见过那个人。
还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几岁。
周羿弓着宽厚的背,长着厚茧的虎口握了握,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他这副样子惹来旁边那几个小厮窃窃私语。
餐馆马上要营业了,周羿停止无意义的走神,正要站起来,耳廓忽地涌进来这几天都在想着的一道声音。
周羿一时僵在石阶上,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想,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咬字吴侬软语一般的软和,但含着媚,此时似乎有些烦乱地道:“……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没有拿。”
周羿抬起头看去,看到餐馆对面的警察署热热闹闹围了好些人。
最白的那个就站在中间,微微蹙着眉,倍感心烦地对着前面几个瘦猴似的男人道:“搜身也搜过了,到底要怎么样?”
宋吟快烦透了。
他在摊上买了一个福袋,看到旁边有卖收纳盒的,就想挑一个回去装东西,谁知道刚挑完,摊主忽然发起了疯,捉住他就喊小偷,非说宋吟偷了他摊上的东西。
他还有帮手,一个两个附和着,把宋吟说成拿了东西还不认的小偷,又把他缠到了警察署,非让他拿出偷的东西来,拿不出就赔钱。
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宋吟真的偷了,实际宋吟在摊前没停留几分钟。
再蠢也该反应过来他这是遇上骗钱团伙了。
宋吟被缠着不让走,本来想先给钱糊弄了这帮人,回去再找卫慕青诉苦,但他出来时没带多少钱,和小厮左拼右凑,也只凑出这些人要的一半。
宋吟闭了一下眼,手指微动,让小厮趁乱跑出去回卫宅叫卫慕青。
小厮得了令,刚一转身,就被那伙人耸动着胸肌堵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