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余家考贼倒是精得很 , 谁不知道她对儿子有多溺爱 ?
选秀都结束了 , 现在哭不过装给圣上看罢了 , 说白了就是舍不得儿子入宫 !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丿 !
既留住了儿子 , 又得了一个为皇嗣尽心的美名 。
院下如今年岁尚小 , 想来也看不穿那考狐狸的险恶 , 指不定心底便记下了那余家捧上的忠心 。
赏赐珠宝倒也罢 , 再给那余家公子封个什么县主 , 赐一门良缘 , 余家又多了个强势姻亲 …... 怎么什么好事儿都到她余家了呢 !
越想越不是滋味 , 那些人索性将余大人的话在外大肆宣扬一一
既然你余家想为皇嗣尽心 , 不将儿子送进宫就说不过去了吧 ?
既然夸自己儿子能生 , 那么不给陛下生四个五个女儿就是欺君 !
流言传着总会变点味 , 京城的普通百姓并不关心什么余家 , 却很操心皇嗣一事 , 对那余家公子也多有关注 。 而风月轶事 , 大多总蒙着一层传说的色彩 。
一时间 , 高僧断言余家公子能给阻下生五个女儿的消息 , 在京城飞快传开 。
那 “ 皇家秘闻 “ 暂且不提 。
乾清宫 , 朱墙下宫侍站成排 , 牢牢守着乾清宫殿门 , 便连只惊鹏都无法闯入 。
御医接了宫侍递来的消息 , 匆忙赶来 , 待知晓那祖宗昨儿在正殿歇下 , 胸膛那本就急促的心跳愈发失序 。
这 …... 这瞧着是尊地位不输君后的金疙瘩呐 ! 万一伤了哪儿 , 她们这不值钱的脑袋哪里赔得起 ? !
心底生了退意 , 再看那戒备的宫侍 、 空荡的内殿 , 御医便连脚步都不想迈入了 。 只恨今早没狠心淋盆冷水 , 也好休个沐 , 省的这般进退维谷 。
总管却生怕方才的一番跑跳导致伤口细裂 , 催着御医去给那金疙瘩复诊 。
一个心急 、 一个生惧 , 这一来二去的 , 竟叫那金疙瘩寻了空隙 , 自殿内跑了出来 !
一时间乾清宫乱作一团 , 好在君后赶来 , 镇住了场子 , 众人这才将人拦在了乾清宫内 。
御医拈着药箱 , 望着那掩住身形戒备望向她们的男子 , 无措道 :“ 君后大人 ,
这 、 这 …... 现下该如何是好啊 !“
紫藤花架下 , 那人一身亵衣 , 双眸警惕若狼 。
卯时刚过 , 几许天光刺穿那层薄雾 , 并不烈 , 他却有些不适地眯起眼 。 浓眉斜飞入鬓 , 那清瘟的身形在紫藤的掩映下愈发莴测 , 像是一匹潜伏着 、 随时冲出的狼 。
盛怀景也跟着眯起眼 , 大约是起得早了 , 他竟从这人身上看出了几分影子 。
几分 …... 怀意的影子 。
怀意是那马上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 这人却像极了围猎时沉默阴鸿的狼 。
总归一一两人瞧着 , 都并非那等寻常男子 。
总管候在一旁 。 她虽为女子 , 且服下了断情的药丸 , 可在天下之主身旁伺候 、
负责内务 , 总归有几分天生的敏锐劲儿 。
见君后沉默 , 她几乎瞬间便明白过来 , 愚要解释什么 , 却不知从何说起 。
便是她一直守在这乾清宫 , 也未曾摸清陛下的心思 。
将人接到内殿 、 送到凤床 , 究竟是单纯报恩 , 还是愚接着送他一场泼天富贵 ?
若是旁的女子 , 总管也知晓那以身相许的雅趣 , 自不必犹疑 , 指不定还得先讨好一下这未来的宠侍 。
可现下这位素来不好男色 , 便是那金疙瘩生得再美 、 再受宠 , 陡下的心思总管也仍旧说不清 、 猜不透 。
“ 君后大人 …... 陡下是念着您的 。“
最终 , 总管只说出了这干巴巴的一句 , 连漂亮话都称不上 。
盛怀景却笑了 : “ 本宫省的 。“
他垂下眼眸 , 望着那乾清宫的青砖时有几分温栖 , 声音低得总管都不大听得清 。
“ 既是她的防咐 , 我便会办好 。“
遇刺一事 , 她虽未遮掩 , 更多的事却连他也并不知晓 。 现下看见这人 , 望着隐约沁血的维带 , 盛怀景却隐约猜到了几分 。
她并非那薄情寡性的帝王 , 这人既得了她的厚待 , 想来便是对她有恩了 。
既对她有恩 , 这恩 , 他便该替她报的 。
“ 守着殿门 , 脚步放轻些 , 避开目光对视 , 莫要惊着他了 。 “
沉稳的声音道出一句句吩咐 , 又变成那贤德的君后了 , 总管悄然松了口气 , 心底难免对君后生出几丝感激 。
这摊子已经乱得不像样了 , 有一个拿主意的总归是好的 , 也省的这责任全都被她担了 。
总管想 , 君后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