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乐一副要给他出头的样子,贺景明过了一会儿,总算是理清楚了思绪。
所以……她是以为自己被人威胁恐吓了,不敢进考场?
贺景明看向长乐,不由得笑了起来。
长乐:“???”
笑什么?
长乐一下子愣了神,不过……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没有人欺负我。”贺景明笑道。
举人参加会试,是需要自己申请的,由原籍所在地经审查后发给咨文,然后拿着这个咨文去礼部投送,之后才能拥有参加会试的资格,而他——
“我没有报名这次的会试。”贺景明解释道。
“诶?”长乐惊讶,他没有报名?那她……
长乐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符纸,刚想藏起来,一阵风吹过,却将符吹走了,长乐心中一惊,立马伸手去够,可纸本来就轻飘飘的,被风吹得在空中打着旋,她跳起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最后竟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符乱飞,飞进了贺景明的马车里。
长乐:“!!!!!”
贺景明将符纸捡起,准备递还给她,可当他目光触及到那上面的文殊菩萨像时,递出去的动作却是顿了顿,他掀眸看向长乐,结合她方才的举动,一个猜测忽然浮现在了心间。
“这是……送给我的?”贺景明问道。
“这是——”被猜中,长乐瞬间红了脸,垂下眸子,声音也低低的:“因为、因为你之前送了我一个灯笼,礼尚往来,所以……”
长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碾啊碾,他既然不参加会试,想必也用不到这个东西了,她心里有些失落,抬头将手伸了过去,“下次我再送你——”
贺景明将符纸小心叠放好收进了怀中,眸中含着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诶?”长乐眨了眨眼,他刚才说……他很喜欢?
反应过来,长乐不可置信地看向贺景明,眸中迸发出惊喜,整个人开心地蹦了一下:“真的么?”
“嗯,”贺景明点了点头,“我平常会写些见闻,有这个感觉会文思泉涌。”
太阳初升,光线穿过云层射了过来,长乐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灿烂。
“不过,你为什么不参加会试啊?”
一般男子不都想建功立业做高官么?
长乐好奇地看向贺景明。
贺景明笑了笑,却是不答反问:“你知道春天的银杏是什么样子么?”
春天的银杏?
长乐还真被他给问住了,银杏她见过,可印象里都是秋天银杏叶落黄满地时的画面,春天里的银杏树是什么模样,她却是没什么印象……
片刻后,贡院附近的一棵银杏树下,长乐仰头,发出感慨:“原来,春天的银杏树也这么好看啊。”
满树的银杏叶深浅不一,层层叠叠,新长出来的叶子是嫩绿的,小扇子一般的叶片还没有散开,看着跟花儿一样
。
贺景明站在长乐身侧,同她一道仰头看着这棵生机勃勃的银杏树。
四季中,春天是银杏树最具生命力的时候,可人们大都偏爱它的凋零,反而错过了它最好的年华。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被人遗落的美好,我不想错过。”
所以,比起那人人都向往的康庄大道,他更偏爱小径寻幽。
他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高下之分,这只是……一种选择。
贺景明侧首看向长乐,见她懵懵懂懂的,嘴角轻扯笑了笑,终是移开了视线,罢了,他听过太多人说他这是不务正业了,所以,她不理解也没有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被人遗落的美好……”长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而抬手指向了面前这棵银杏,绽笑道:“就像春天的银杏一样么?”
“嗯。”
“哇!这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贺景明听着却是忽地怔愣住了,她觉得……有趣?
贺景明惊讶地再度转头看向了长乐,她的眸子亮晶晶,像是盛满了星光……
……
会试进行到最后一天,虞府。
虞老爹难得休闲在家,虞秋秋同他一道在府里后花园散步。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晌午,该用午膳了,两人这才出了花园往回走。
“爹。”虞秋秋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地叫了虞青山一声。
虞青山偏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眉眼慈和:“怎么了?”
虞秋秋挽住了他的胳膊,边走边商量:“您觉得我招个状元入赘怎么样?”
虞青山:“你就这么确定他能中状元?”
虞秋秋顿步,惊讶地看向虞青山,却见虞青山笑望着她,睿智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虞秋秋问,没有半点被戳破的羞怯。
虞青山曲起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那天回来,看见你们两个逛夜市了。”
那天他一路看着,也就是最后秋秋没被那小子迷昏头脑跟着进屋,如若不然,他打断那小子腿都是算轻的。
虞青山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半欣慰,一半心酸,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过,入赘……
他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