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老高在船尾,忧心忡忡地问道。
武警同志很快通过电台联系到了边防支队派出所。
超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边防民警出动的极其迅速,显然对盗捞文物这种违法行为高度重视。
三艘快艇如同贴着水面飞行一般,从楚孑他们的小船旁边掠过,向前驶去。
紧接着,楚孑和他们船上的所有人,就亲眼欣赏了一场海上追逐大戏。
盗捞者的船虽然看上去是一搜普通民用渔船,但显然经过了不少私自改装,收网之后竟然开的飞快。
边防巡检的快艇当然也不是盖的,当即就成掎角之势向盗捞渔船发起围攻。
“盗捞文物属于违法行为,我方将依法对你进行截停并问话,请立即停船!”
边防民警的大喇叭喊得声音也非常之大,楚孑不知道盗捞者是怎么想的,反正就他听着都觉得心里头瘆得慌。
感觉自己是违法人员似的。
而就在边防巡检这样有组织、有纪律的围捕之下,盗捞渔船很快去无可去,不得不减速。
三艘边防民警的船以夹逼之势,终于将它逼停,之后民警登上了那艘渔船。
之后的事楚孑他们就看不太清了,总之,半小时后,他们的船上也接到指令,暂停今天的水下考古工作,一起前往边防派出所,提供笔录和问话。
盗捞文物是一件大事,所以何队长也赶紧收队,带着大家赶到了边防派出所。
当然,因为他们的船上有武警同志,而且武警同志是第一个发现盗捞渔船的人,所以对他的询问比较细致,相比之下,楚孑他们就是简单说了一些情况,也就没什么事了。
但楚孑本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了,却被边防民警们带到了一个小屋里。
何领队也是一头雾水,看向民警,问道:“民警同志,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民警点了点头,智者旁边的一个大塑料箱:“你们都是水下考古队的同志,还想请你们帮帮忙,看看这些是什么。”
何领队明白了:“这都是从盗捞渔船上发现的吧?”
“是的,”民警边把箱子打开,边说道,“我们回头会请专家来确定这些文物的具体价值,但既然你们诸位都是专家,不如先帮我们看看。”
“好的,”何领队点头答应道,“不过我们只是负责考古的,至于估值这种事可能还得请专门的文物专家来看。”
“好。”
然后,何领队弯下腰,细细查看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不太确定,要是……”何领队忽然看到了楚孑,赶紧招手,“这位是璞兰大学历史学院考古系的,小楚,你来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啊,好。”
楚孑也是一愣。
他其实还没太做过这种根据文物猜测年代的事。
这比起知道年代再发掘文物难了好多倍。
他只能深吸两口气,认真地看着那些文物。
先入眼帘的,是一块青色的玉器。
在它旁边还有一块稍微偏白一点的玉器,两件形制相同,素面,上端为三角形,下部为长方体,两个都只有七八厘米大。
楚孑见到它们就先松了口气,这两件比较好猜,样子也很典型,是一套玉圭。
“玉圭在商周乃至到了秦汉时期都有大范围的应用,”楚孑说道,“用途也非常广泛,《周礼》记述:在吉、凶、军、兵、嘉五种礼仪活动中,以圭的使用最为普遍。”
说完,楚孑又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一般情况下,圭都被当做祭祀时的礼器来使用。”
然后,他看到了旁边一个方形的玉器,中间有一个圆孔,本身应该是一件青玉,但是受沁带着些黄色。
这一件的造型就更是典型了。
“这是一件玉琮,”楚孑解释道,“也是礼器,据《三礼》及汉儒解释,有祭祀时用以祭地、敛尸时放在腹部、朝聘时诸侯持以敬献君夫人等。”
何领队点点头,问道:“这东西基本不是商周时期的吧?”
“是的,”楚孑也道,“汉代用的也很少,大部分都是秦朝的。”
“所以这一箱子,都是秦朝的吗?”
楚孑扫视了那些文物一眼,都是些青铜器和玉器,根据上面的纹路样式确认,大多都应该是秦代初期的。
“是的。”他说。
“奇怪,”何领队不解,“这些文物都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海里呢?”
“这些几乎全部都是礼器,”楚孑想到,“会不会是在姜女石附近举行了什么祭祀活动呢?”
“有可能,但也不好说。”
“对了,”民警忽然又道,“刚刚问了那几个人,说这些东西原本是放在一起的,都在海底的一个窝儿里,周围还有点破木头的痕迹。”
“破木头?”何领队立即反应过来,“那不就是木箱子吗,这些东西原本都放在一个木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