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选择了接通。
不等她开口,那边就问她:“在哪里?”
声音一如既往的从容,语速却有些急切。
姜邈瞥了眼自己乘坐的这辆公交车:“在车上,怎么了?”
似乎听见他松了一口气,哪怕微不可闻,但她还是听了个清楚。
“去哪里?”
她的声音很冷:“恐怕没有和你报备的必要吧。”
她对他向来如此,厌恶和抵触从不遮掩。
沉默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陈伯伯的寿诞,曲伯母让我带你一起去。”
姜邈最讨厌有人拿曲女士来压她,当即就皱了眉头:“你是故意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他在解释。
她直接撂了电话。
一旁的贺政南看了全程,他听不见通话的内容,但他可以看见来电联系人的名字。
——周屹川。
他认识他。
并且,很熟。
“你还好吗?”思忖许久后,他还是出声关心。
姜邈心里很乱,她将手机塞回包里:“我没事。”
一路上,她都很沉默。
凝重的气氛到了地方之后才得到缓解。
她看到那几只被安顿好的流浪猫。
——这就是她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
贺政南收养了几只流浪猫,但他暂时没有好的条件给它们一个家。
所以只能力所能及的将它们养在这里。
在姜邈看来,他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都是新奇的。
她被他口中的新鲜事物所吸引,也被新鲜的他所吸引。
蹲下身去抚摸那几只猫时,她暂时忘却了因为周屹川而带来的异样别扭感。
“它们很可爱。”她收回手,询问他,“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贺政南说,“你给它们取一个?”
姜邈想了想,干脆直接按照它们的毛发颜色和外貌特征给它们取了名字。这样更方便记住。
从左往右依次是:小白、小黑、小花,还有……
她伸手戳了戳最旁边那只不爱搭理人,独自缩在窝里的小猫:“你就叫川川好了。”
这个名字明显有别于前面几只,于是贺政南疑惑的问出口:“为什么叫它川川?”
她伸手捏它的脸:“因为它和我很讨厌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贺政南笑了笑:“是吗。”
她没有在这里留太久,回去晚了会挨骂。更何况,陈伯伯那边她不能不去。
毕竟是曲女士吩咐的。
如果不去,免不了又要挨一顿训。
虽然在周屹川那里装得很有底气,但曲女士的话,她从来都不敢忤逆。
她的蛮横只在周屹川面前奏效,全世界只有他会毫无底线的顺着她,哄着她。
其实她是知道的。
只是她固执的不肯承认。
与贺政南分开后,她直接去附近的商场,随便买了套衣服换上。
搭乘出租车前往目的地。
老人家的寿诞没有太过铺张浪费,场地都直接设在自己家。
姜邈拿着贺礼过去:“祝陈伯伯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那时候周屹川就在老爷子旁边陪着,老爷子拉着他的手一脸慈爱,估摸着已经说了会话了。
周屹川对长辈很是尊敬,哪怕并不喜这样的应酬,却也有耐心的坐着。
姜邈的到来令他微抬眼睫,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对于他的注视,姜邈自然是能感受到的,但她视而不见。
陈伯伯笑着接过她递来的贺礼:“上次见面你才到我腰那儿呢,转眼就长这么高了。现在的小孩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姜邈笑容乖巧,嘴像裹了蜜一样:“陈伯伯一点也不老,还和上次见面一样年轻。”
这话将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逗得哈哈大笑:“还是小丫头的嘴巴甜。”
简单的一番叙旧后,姜邈从这里离开。
她嫌这里无趣,一时半会又没办法离开。
于是随便找了点东西吃,看着前面的戏台子。
听说是专门从外地花重金请来的,老爷子喜欢听戏,他的子孙就弄了这一出。
姜邈是个俗人,听不出里面的韵味,只觉得这个妆容还挺好看的。
不过周屹川那种小迂腐,说不定会喜欢。
想到这里,她眉头皱了一下,甚至连盘中的糕点都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怎么突然想起那个倒胃口的扫兴家伙。
她对他有种很深的怨念,恨不得他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扫兴的家伙下一秒就出现在她身边。
“穿这么少,不冷吗。”他温声询问。
姜邈抬眸,就见周屹川已经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
姜邈的确很冷,但出席这种场合,总不能没有礼数到穿着厚重的外套直接过来。
周屹川今天是一身裁剪合身,笔挺板正的西装。
他很适合这种庄重严肃的打扮,让他看上去更显矜贵清冷的同时,还有种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