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浇这花就要淹死了。”
听到声音,他后背一震。
缓慢地转过身子看向她。
姜邈则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看到他眼下的淡淡乌青,还有眼底的红血丝。
甚至连胡茬都长出来了。
整个人看着分外憔悴。
她愣了愣:“你……”
周屹川安静的看着她。
姜邈其实是想和他道歉的,和他解释昨天不是故意不理他。
而是她真的太累了。
累到消息还来不及回就睡着了。
可她还没开口,周屹川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牵着她回了套房。
“先去吃饭吧。”
他的语气平缓,和平日无异。
仿佛晚上那一连串的消息不是他发的。
该不会真的有狐妖吧?
姜邈的思绪又开始天马行空了起来。
可很快她就否决了这个猜想。
因为她闻到了周屹川身上的烟味。
哪怕换了衣服,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但那种味道还是留下了。
甚至还夹杂着一股有些浓郁的酒气。
于是她笃定,他一定抽了烟,又喝了酒。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人一向自持,独自一人时从不喝酒。
他本身就不轻易对任何东西上瘾,如果非要说出一个的话,大概就是最近总是流连姜邈的床榻。
至于烟酒,非必要的场合他从来不碰。
但凡事总有例外。
譬如心情差到极点时,他急需找个地方宣泄情绪。
姜邈走过去,主动问他:“都有什么?”
“Brunch、芹菜虾仁炒蛋、土豆煎牛肉,还有抱蛋肉末豆腐。”
姜邈一听:“中西合璧啊。”
他轻声回答:“这边食材有限。”
“山里食材还有限,不是都会自家种一点吗?”
“是会种,但种类不多。这边主要是果园。”
这和谐的一问一答模式,倒真的让姜邈开始认为昨天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因为现在的周屹川,完全看不出半分异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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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姜邈也一直不停的问他一下问题。
譬如这里种的都是些什么水果,可以去摘吗,摘的话是怎么算钱的。按斤称还是给门票钱,进去后随便摘。
“这边春夏主要是种桃树梨树。秋冬则是柿子和苹果。你要想去的话,等你哪天有空来我带你过去。”
她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哇,我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是我的个人习惯,在去某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之前,会先做个大致的了解。”
“那你一定很会做旅游攻略吧。”
她每次想去旅游,都会败在旅游攻略这一步骤。最后宣告放弃。
他摇头:“我没有做过。”
姜邈微微有些遗憾。
周屹川垂下眼睫,喝了口水:“不过应该也不难。”
姜邈的眼睛亮了亮,当即就下了决定:“那等我这部戏拍完,我们一起旅游?我早就想去周边玩一圈了。虽然去过的城市很多,但都是在工作。平时也没时间去那些景点打卡。我有好多地方都想去。”
面对她的雀跃,他点头:“好。”
一切似乎都很祥和很平静。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姜邈心知肚明,不可能。
周屹川绝非那种会放任问题不去解决的人,情绪稳定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在解决任何问题时,都是心平气和的。
他们甚至能在慢条斯理地处理完一切事情后,再毫无顾虑地坐下来。
将事情说开。
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的话……
姜邈吃完饭后,看到他将碗筷收进厨房。
水流声传出,是他在里面洗碗。
姜邈有些紧张。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等待处刑的犯人,说不准铡刀什么时候就照着她的脖颈落下来了。
周屹川对她失望了吗,他心灰意冷了吗,他要放弃她了吗?
这些问题一直围绕着她,让她心神不宁。
直到所有的碗筷全部洗完,厨房也被收拾干净。
看到他擦净了手出来,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姜邈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缩回壳里,逃避起来。
明明一切的起始就是一个玩笑,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姜邈不喜欢。
她不想看到周屹川用冰冷的眼神看她。
这样会让她接受不了,会让她难过,会让她痛心,会让她想哭。
她站起身:“我要去剧组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周屹川伸手拉着她:“我看了你的通告单,下午五点才开工。姜邈,我们还有时间。”
姜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则稍微用力,将她拉回沙发重新坐下:“用不了你很长时间。”
姜邈忐忑不安地坐着,手指拼命抠着指甲。这是她一贯以来的习惯。紧张或者害怕就会有的举动。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