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停滞不前的车流开始重新启动。
姜邈对着车窗哈气,又用手指画了一朵花。
无聊又幼稚的举动。
周屹川开车时少有分神的时候,这会却抽空看了她一眼。
那朵花最终还是被她用手掌抹去。
“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他收回视线。
被戳穿心思,姜邈立马反驳。
嘴巴比脑子的反应更快:“我才不怕,我有什么好怕,不就是一个住在很久没住过人的房子里吗,我又不是没住过。”
这番话说的又急又快,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周屹川在这方面的优点就是从不戳穿。
他点头,将话换了个意思:“你如果不困的话,和我一起去?”
台阶都递到她跟前了,再不顺着往下走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姜邈故意停顿了一会,然后说:“去看看也行。”
周屹川的话半点没说错,她的确挺怕的。坐落湖边的独栋别墅,又那么久没住人。
光是讲出来就觉得挺有拿去拍恐怖片的潜力。
周屹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毛衣领口往下扯了扯。
姜邈总算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同时也注意到他收回手时,脖颈处那一大块红痕。
她随即伸手打开头顶灯光。
凑近了看,发现那块红痕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她眉头皱着:“这是怎么回事?”
周屹川不以为意:“没事。应该是过敏。”
姜邈眉头皱的更厉害:“这还叫没事?先别回家了,还是去医院吧。”
“真的没事。”说话语气云淡风轻,“涂点药就好了。”
姜邈也不知道自己这股火是从何而来,她那张脸瞬间门就垮了。
也不说话,关了灯就从包里翻出眼罩戴上。
眼罩算是她的随身物品。行程多的时候,她的大部分睡眠都在车上,这个时候眼罩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道具。
但她也没真睡着,就这么靠着椅背自己生闷气。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生气时的一些小习惯。
——喜欢咬下嘴唇。
这会都快把嘴唇给咬破了,足以看出她的生气程度。
车最终停在了路边,姜邈以为是到了。眼罩一摘,包也忘了拿,就这么推开车门气鼓鼓的下了车。
刚下去就停在那。
哪里是到家了,面前分明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门前的灯牌还亮着。
再转头看时,周屹川也在她后面下了车。
姜邈明知故问:“停在这里做什么?”
“买药。”他关上车门过来。
姜邈愣了愣,刚睡醒的脑子有点懵懵的,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直到周屹川从里面出来,手里多出了几盒药。
还有一盒软糖。
他将软糖递给她。
姜邈接过,看清那的确是一盒软糖后,有些惊讶:“药店还有卖糖的?”
“嗯,应该是为了低血糖病人准备的。”他轻声回答。
姜邈不明所以:“我没有低血糖。”
“我知道。”
他说这话的同时,已经替她拉开了车门,“先上车吧,外面冷。”
姜邈迟疑了一会,听话地坐进去。
座椅的自动加热一直都开着,在外面染上的那点寒意逐渐消除。
姜邈拿着那盒软糖调侃他:“还有人去药店买软糖的?”
周屹川扣好安全带,沉默了会。没有回应她的挑剔。
片刻后,才又开口:“还生气吗?”
姜邈嘴硬回他:“我没生气,我生什么气,过敏的又不是我。”
手却抓着那盒软糖,越收越紧。
什么嘛,买盒糖哄她?她有这么好哄吗。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可能是他平时活得太过一板一眼了,偶尔笑一笑,反而让人挪不开眼。
他的笑其实很淡,脸部的肌肉没什么太大动作,只是唇角往上扬一扬。
但就是给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具体微妙在哪,姜邈也说不清。
车子上了高架桥,姜邈打开手机看了眼导航,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她忍不住又往他脖子上看了眼。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总觉得没被领口遮住的地方比刚才更红了。
“你要不还是先涂药吧。”她终于忍不住。
也实在不忍心。
尤其是在想到他过敏的原因之后。
以前都没见到过,怎么刚一换上她送给他的毛衣就这样了。
难不成真是这件毛衣有问题?
周屹川这次没有拒绝,接受了她的建议。
下了高架桥后,他将车随便停在一个路边。
四周很安静,连个路灯都没有,两旁全是树,属于冬日的萧瑟在这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叶子全掉光了,枝干孤零零的,看着有些渗人。
还好她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有身边还有个周屹川。姜邈心想。
周屹川取出一盒药膏拆开,姜邈伸手接了过来:“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