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球爆破的声音清晰可辨,他的嘴角流出少许的汁液,然后喉结一滚动,把嘴里的东西完全吞进肚子里。吃下食物后,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朝他们招手,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吃你们的。”
陆兰溪和范郸虽然被他收留,但是不敢掉以轻心。
“不要吃我。”司雨霏则单纯多了,“我很难看,所以很难吃。”
王蜃笑着看司雨霏,没有说话。
食物要看好吃不好看,模样并不重要。
王蜃到家后,捧着那个碗,几乎没有撒手。他一开始只是浅尝味道,但是吃多了几块以后,突然就无法控制自己。
夜已深。
蜡烛立在桌面上。
王蜃背对着三人,窝在角落里,用手抓着碗里的肉,动作粗鲁地塞进嘴里。他的嘴巴咀嚼,生肉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窸窸窣窣。
生肉难咬开,他的牙齿越来越尖利,手的形状变得像是山羊。
陆兰溪和范郸显然是知道他有吃生肉的习惯,所以在他吃东西的时候,就躲进了房间里面,不想看到那可怖的场景。但是司雨霏坐在蜡烛旁边,戴着面具的脸对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摄取完食物后,王蜃的嘴巴和手都是鲜血,他满足地坐在地板上,打了一个饱嗝。
修道。
司雨霏有一个说出来,也许不会有人相信的事实。
那就是此人在修道。
古来修道成仙的方式各种各样,最古老的时候,天地灵气充沛,天上遍满天珍地宝,人们随意捡来服食,就可以飞升。后来灵气渐尖枯竭,人们才转换了修炼的方式。外丹术,提取次等宝物的精华,来增强自己的修为。内丹术,以提升自身修为为主。
此人就是在进食一种……有灵气的东西。
这就是修炼的一种。
奇怪的点大概在于,他吃的是什么。而且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修道的人,身体的情况也很奇怪。
就在王蜃坐在地板上,舔着嘴角的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糟糕,吃得太开心了,忘记姥姥最近要查房了。”王蜃懊恼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站起来。他转身,发现司雨霏还在,连忙对他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司雨霏明白他的意思,起身退回房间。
房间里面,陆兰溪和范郸全部蹲在角落,他们看到司雨霏进房间了,连忙招手,让他也来蹲着。
司雨霏乖乖蹲过去,学着他们的模样,抱住自己的膝盖。
他们三个人,像是圆滚滚的不倒翁。
司雨霏竖起耳朵,可以听到王蜃走动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和敲门的人对话。
“姥姥,我在的,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食物我都吃完了。”
他只听得到王蜃的声音,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姥姥,最近为什么要清点人数?”
“不能问吗?好的。”
“姥姥,再见。”
他们三个人都在认真听着外面的人的对话,而且处于一种戒备心理,视线紧紧隔着墙壁,看着门扉的方向。
夜间,蜡烛光照着这个小屋子,窗外的树叶摇动,所有近处的风景都能在窗纸上留下影子。
叶子、枝干、甚至是停留在枝头的乌鸦。
一切都清晰无比。
忽然之间,一颗头的剪影从下往上升起,投射在窗纸上。人头的方向正好对着三人的后背,在屋子的后面看着他们。
视线是有温度的,炽热得把人的警惕心燃起。
司雨霏皱眉,猛地转头。
当他转头,他的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摇晃的树叶映在上面,甚至连乌鸦都飞走了。
正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这才把司雨霏的注意力转移了。
王蜃被问话完毕松了一口气,随后,敲门声响在了隔壁。
三人以为没事了,互相对视一眼,岂不知,他们身后的窗户,那一颗人头又一次升起,而且视线仍旧是对着他们。
晚上,这个地方狭小,而且只有一张床。屋子的主人王蜃理所当然地睡在床上,陆兰溪主动守夜,范郸和司雨霏裹着被子睡在地板上。
司雨霏直挺挺躺着,面具还裹在脸上,仿佛这张面具就是他的脸一样。
陆兰溪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着他们新的队友。显然,虽然他信任司雨霏,但是没有完全信任,一般不敢报上自己门派的人,都会有问题。
该不会这是个邪修吧?
如果眼前的人是邪修,陆兰溪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惊讶。
但是不合理,因为他修炼出来的气息,都是至纯至真。
在陆兰溪分析利害的时候,司雨霏在睡梦中,胸口上的麒麟吊坠,歪到了一边。
香火鼎盛,万民修仙。
司雨霏的视线自上而下,发现虔诚的修仙人,都处于在一个鼎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