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默了一下,凌霜都要不耐烦了,才红着脸道:“我是家里有事,所以前两天才没来的。”
“哦,”凌霜并不在意:“来不来没什么要紧的。”
“还是要紧的,虽然我打马球也不厉害。但我听……听说,有人给你们送花来着,要是我在……”
“你在也不准送花。”凌霜凶得很:“你打马球还没我厉害,我要花自己会去拿,等人送多没出息。”
“哦哦。”程筠顿时嗫嚅起来,又结巴了半晌,忽然胆大,抬头看了凌霜一眼,道:“有句话,我今天一直想说……”
“那你就说呗。”凌霜没什么好气。
“我说了,你别打我。”程筠对她的习性很是了解。
“说吧,不打你。”
程筠的脸顿时红了,结巴了两下,终于道:“你……你今天真好看。”
他还是怕打,说完这句话,立刻跑了。凌霜倒也没想揍他,也没追上去,在原地站了会儿。
按道理说,这时候是该心如鹿撞的,再不济,也该红个脸,但她心中一点波澜没有。不仅没有,还很快又起了揍程筠的心——就他过来搭话这一下子的功夫,娴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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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夫人被红燕叫走,像是府中有什么事。娴月自己待了一会儿,赵修倒是很开心,过来搭了两句话,娴月并不怎么理他,偶尔接一句,逗得他团团转。等赵修心花怒放时,她却走了。
“小姐,咱们去哪啊。”桃染跟着她,见她只往竹林深处走,有些害怕。
“你别问,跟着就行了。”娴月道。
她往前走,竹林昏暗,桃染又怕有蛇。只好跟在后面,正想着要不要找根棍子来赶蛇,只见前面豁然开朗,有间竹林小筑,是茅草顶,窄窄一间,周围全是春天的嫩笋,四面被竹林包围,后面还有一汪泉眼,倒也十分雅致。
娴月围着竹林小筑走了一圈,并不见石头,正想进去,门推开了,张敬程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提着个小茶壶,正准备往外面接水去,看见她,顿时一愣。
他虽然对这娄三姑娘的做派不怎么赞同,但还是守礼,垂手立在一旁,道:“得罪了。”
娴月并不理他,而是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张敬程见状,连忙挡在前面。娴月挑起眉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张敬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脸顿时红了。
“你不要胡乱猜想。”他忍不住道。
“我猜想什么了?”娴月没想到这笨蛋书生还有三分脾气,反问道:“难道张大人知道我心中所想,不如说出来听听。”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哑谜是什么意思,自古这些世家,要乱也够乱,张敬程这样的书生更是戏本里的常客,动不动就和谁家的小姐暗通款曲了。现实中当然小姐不会轻易从了书生,但也常有和丫鬟眉来眼去的,像赵家这样的世家,更是公然用丫鬟笼络过新科的士子,知道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有自己不尊重的客人,公然在酒席后就和主人家的丫鬟搞到一起的。
“你……”张敬程毕竟是个文人,说不出来,怒道:“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这话一说,娴月还小可,桃染第一个忍不住了,上来骂道:“张大人,你说什么呢,咱们小姐金尊玉贵的人物,你竟然敢无礼!我们还没说你呢,鬼鬼祟祟一个人躲在竹林里干什么,莫不是看我们小姐身边没人,想行非礼之事罢。要我们嚷起来,恐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她也只是吓唬吓唬张敬程,真嚷起来,娴月的名声肯定更重要。
但张敬程顿时就脸涨得通红,道:“你们蛮不讲理,我不跟你们主仆多说。”转身就要进房去。
“站住。”娴月叫住他:“张大人,不妨把话说清楚了,别说我们主仆欺负你一个。桃染,你先下去,远远站着,我不叫不要过来。”
张敬程听了,更加要走,娴月道:“怎么,张大人比我还胆小,我一个闺中女儿,都敢留下来和你辩理,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道理吗?今天我要和你讲道理,怎么反而跑了。”
“谁跑了。”张敬程被她一激,留了下来,道:“那就讲道理。”
“好啊,那是谁说我不如荆钗裙布的女儿,说女儿家操守最重要。言下之意,是我没有操守了。”娴月把他们酒席上的话说了个明明白白:“我记得当天我和张大人素昧平生,怎么说得上操守不操守了,张大人凭空污人清白,也不是君子所为吧。”
张敬程顿时红了脸,道:“我并没说你没操守,我只是说荆钗裙布的女儿最好。富贵小姐品行也未必好。”
“这不还是说我吗?”娴月冷笑道:“好,这话先不说。我就问张大人一句,据说君子以直为美德,张大人要老实回答,张大人是不是觉得我行事不得体,不庄重了?”
张敬程没想到她敢直接问,但被架上去了,脸涨得通红,不说话,娴月逼道:“张大人不敢说?”
“是。”张敬程到底被逼出了一句。
“为什么?”娴月认真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