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沉默许久,裴远洋也不出声催他。
裴远洋知道,五哥婚姻初时不圆满,所以特别希望他能找一个心爱的姑娘,有一个盛大的婚礼,起一个幸福的开端。
可惜——
裴远洋眼前再度浮现了年轻男女一前一后,相携上楼的画面,甚至开始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两人欢好的画面——
他握着听筒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肚上泛起了一圈圈的白,呼吸也渐渐沉重。
裴远洋立刻把听筒拿远了些,以免被五哥听出异样。
半晌,五哥终于屈服,“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裴远洋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裴远航难掩诧异,“怎么是她?!”
裴远洋在五哥面前,从不掩饰自己,除了——
他的眉头皱起,给曾经的小摇钱树,取了一个新外号,小赔钱树!——演技再出色,没有上台机会,又怎会赚钱!
是的,除了他关于小赔钱树的些许情愫,他和五哥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裴远洋坦言道:“她家中也算港城豪门,自己又出过丑闻,嫁过来,就会安心于室,不会惹事生非。”
“我就可以专心做事,把电影公司做大做强。”
裴远航长叹一声,这个理由,就很裴远洋,他只能叹道:“你想好了就好,那我让你嫂子去登门造访了。”
裴远洋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挂了电话,他久久未动,明明方才还那么愤怒,现在心中,却只剩下了淡淡的哀伤。
就好像,他的心,从此以后,永远的缺了一个口子,永生永世,都无法弥补。
裴远洋轻轻地念出了他的小赔钱树的名字,“浣——”
至此告别。
……
在裴远洋的胡思乱想中,郭云琛和宋浣溪总是通宵达旦颠鸾倒凤,而事实上,郭云琛不过是听了半宿的故事!
一进门,郭云琛就被宋浣溪打发去洗了洗水澡,又给他找了身老爸的旧衣,叫小弟送了进去。
至于她,转身进了厨房,熬了半锅姜汤出来。
宋浣溪往姜汤里放红糖的时候,若有所感,扭头一看,二妹和小弟两个,一上一下,扒着门,眼巴巴地看着——
宋浣溪哭笑不得:“想喝?”
两个扒门仔又齐齐点了点头,宋浣溪干脆拿了四个碗出来,文仔的最小,郭云琛的最大。
一人倒了一大碗姜汤,想到弟妹的馋相,又给他们各加了一大勺红糖。
于是,郭云琛出来时,见到的就是姐弟三人排排坐,动作整齐划一地捧着碗,一边轻轻吹,一边小心喝的样子。
听到动静,三姐弟一起转过头,三双黑白分明的眼,睁的大大地看着他,呆萌地让他的心都要化了。
郭云琛忍不住笑了起来,宋浣芸看傻了眼,脱口道:“姐夫,你笑起来真好看!”
宋浣溪:“……”
她一巴掌拍在了老二的后脑勺上:“又乱说!”
不过——
宋浣溪忍不住向郭云琛看去,不由一怔,父亲的旧衣穿在郭云琛身上,短小了许多——上衣的袖子,只到了小臂,裤子,也只到了小腿。
宋浣溪微微走神,原来,她心中,那个高大如山的父亲,其实并不是很高大吗?
旁边的宋浣芸吐了吐舌,一边喝着姜汤,一边瞄了瞄宋浣溪,心中不服:姐姐自己还不是看姐夫看出了神!
郭云琛被两姐妹瞄着,反倒先害羞起来,他轻咳一声问道:“我睡哪里?是不是客厅打一下地铺?”
宋浣溪摇头道:“不用,我们三姐弟在主卧挤一挤,你睡次卧就好。”
话罢,又催促郭云琛赶紧喝姜汤。
问明郭云琛还没吃饭,又给他简单地下了碗热汤面,窝了一个溏心的荷包蛋。
面端上来时,汤清的见底,面条如丝盘在碗底,上面卧着一个雪白透着金黄的荷包蛋,又有几粒葱花绿油油地浮在上面,看的人食指大动。
郭云琛斯斯文文的吃着面,优雅的样子再次看呆了宋浣芸,半晌,小姑娘忍不住叹了口气。
宋浣溪知,这是老二又要闹妖蛾子了,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假装没听到,一句都不要问!
偏郭云琛很有些爱屋及乌,见小姑娘叹气,便温柔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宋浣溪心道,糟糕!
果不其然,宋浣芸幽幽道:“姐夫这么完美,我以后还怎么拍拖啊!”
宋浣溪冷笑一声:“没关系,姐姐姐夫会养你一辈子!”
宋浣芸:“……”
这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姐姐!
姐妹二人俱都气鼓鼓,浑没注意到,郭云琛一张帅脸,几乎埋到了面碗里!
姐姐姐夫……就还,挺好听的!
吃过了饭,又给郭云琛找了个新牙刷,一家人加上郭云琛,排队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