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们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劝道:“既然是朋友,就算了。”
“那阿舟,你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先生,下次可以喊他一起来玩!”
小弟们连续数日被陆兴邦洗脑,现在深谙和气生财之道,逮到机会就拼命发展客源。
而裴远洋,只听到了一个词,他轻呵一声:“朋友?”
裴远航:“……”
裴远洋的样子,勾起了他一些不愉快的回忆,那是和李妙结婚几个月后,他重新忙碌起工作,回家时间渐晚。
李妙比他小五岁,正是爱玩的年龄,也是他,新婚的时候对她过于百依百顺了,乍一忙起来,李妙就像是从最受宠的贵妃被打入了冷宫。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开始和他战斗起来。
没错,就是战斗!
但凡能让他有一点不高兴,她就能高兴半天。
无论他做什么,李妙总是能挑出刺来。
就像是此时,坐在他对面的老六。
因为他说了一句朋友,直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没办法,他当初刚到这场子里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都跟人说,他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有一个老婆,已经很久没见了。
这些老客们对他同情之余,又觉刺激——所有人都以为,他老婆跟人跑了。
裴远航本无所谓,反正他和李妙,是彼此家族联姻,是被绑死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谁也跑不了。
而且最近,裴远航感到,自己的底线,有下降趋势——好像真的被戴了绿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真没想到,裴六能找到这里来!
所以,为了保住孤家寡人的人设,无论如何,他也只能有一个朋友,而不是弟弟。
裴远航拣起一枚圆形筹码,在指间灵活翻动,随口问道:“想玩什么?”
裴远洋微笑道:“朋友,你说吧,毕竟朋友你玩的多。”
裴远航:“……”
没完了是吧!
他素来温和的脸上,笑容敛去:“那就梭哈。”
裴远洋扫了眼桌面的筹码,“赌太小,没意思,朋友,要玩就玩大的。”
输赢无所谓,他和五哥的帐户,是真正的绑在一起的。
哦,纠正一下,他和同样姓裴的这位先生。
裴远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倒无所谓,不过自家的傻弟弟大概不知道,这家场子的老板心黑的很,小打小闹,抽水少的可怜。
可一旦玩大的,那不好意思了,赢家要拿出红利的三成。
但是因为他信誉好,场子又安全,跑这里玩的有钱人还真不少!
客人嘛,总觉得自己会是笑着走下牌桌的那一个。
裴远航因了裴远洋口口声声的朋友,也动了暗火,有心看蠢弟弟的笑话,直接就喊了荷官过来,吩咐道:“拿黑金龙出来。”
老客们立刻骚动起来,场子里,其他台子也都听到了消息:“有人要换黑金龙?”
这么个小场子里,一千块一枚的黑金龙,就是封顶的筹码了,不过平时玩,最多也就用到代表百元的金龙筹码,输赢多的时候,已经是数千起了。
动用黑金龙,那就意味着,输赢将会上万!
上万是什么概念,一个码头力工,一个月的薪水只有三百,当红影后收到一块五千的手表已是开心不已,而明报这种全港发行的报纸,创刊的起动资金,也只有十万块。
裴氏兄弟所在的台子,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吸铁石,场中大半闲散客人都被吸了来。..
连办公室里的陆兴邦和四爷都被惊动。
四爷手下赌场,规模比陆兴邦这个小场子大多了,却也难得碰到这样的豪客。
四爷不免有些酸:“阿兴,你这场子生意倒是不错。”
陆兴邦立刻笑道:“哪里!还不是因为四爷您贵客登门,把财神爷带过来了!”
韩四爷被说的心花怒放,“哈哈,还是阿兴你会说话,从你走以后,我身边就只剩下气我的东西了!”
说着,他看了眼两个儿子。
韩愚人一脸惭愧,韩武扭头看向大哥,认真道:“大哥,你以后不要老是气父亲了!”
韩愚人:“……”
韩四爷:“……”
不是,四爷到底在说谁,有的人心里就一点数儿都没有吗!
韩四爷只觉心累,他扭头看向陆兴邦:“阿兴啊,咱们出去看看吧!”
嗯,不想再看到这个孽子了。
陆兴邦其实也很好奇,如果不是四爷在这里,他早就冲过去看热闹了。
他一口答应下来,两位大佬,在一群小弟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角落里的牌桌走去。
只剩韩武一人,静坐片刻,唇角越咧越大,笑的有些憨傻,念名字却格外的轻柔:“池夭夭——”
裴氏兄弟的对局,很是有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