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忽地说:“可不管怎么说,匈奴人杀了咱们这么多的大魏将士,青州牧做出此等条约,便是践踏那些死去的百姓魂魄,大魏哪个有血性之人能答应?”
顾媻:“那咱们还去和亲呢,咱们岂不是也践踏那些死去的英魂了?”
小顾大人一针见血,说得戴庙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L才松了松肩膀,腰也弯下来,叹了口气说:“也是,咱们还是去劝和的呢,和青州牧所作的别无二致。”
“非也,还是有一点不同。”
“啊?”戴庙又不懂了。
“昨日姜都督说,青州牧答应的是,匈奴如果要打,会开城让青州牧直入长安,这件事儿L非同小可,也就是说,原本匈奴若是不同意和亲,咱们还能用青州作为据点进行退敌等各项事情,结果青州大开城门,直接放他们进去,这难道不是卖国?”顾媻淡淡说。
“这……那顾大人,你到底是支持青州牧还是反对?我都要搞不明白了。”戴
庙苦恼。
刘善也望着顾时惜,满眼睛都是求知欲。
顾媻摇头:“没必要支持还是反对,我们的工作只是谈和亲,其他事情没有必要管。”
说完,顾媻就看见戴庙皱眉,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顾媻立即想起来自己在戴庙心中的人设可是爱国爱民到愿意献出自己生命的天才来着,绝不能这么敷衍只为了上班而上班,于是立即打补丁道:
“因为我们和谈一定会成功,青州牧放匈奴军队长驱直入这件事也绝对不可能发生,至于青州牧思想上的错误,我们不能越俎代庖处置他,只能事情结束后,我们把这件事带回长安,到时候让戴阁老或者刘阁老做决定,是罚还是赏……”
顾媻话音一落,果不其然就看见戴庙眉头松动,看自己的眼神已然充满崇拜。
小顾心道好险,又和戴庙、刘善两人吹了吹日后戴刘两位大人一举架空世子爷后,大魏该是如何如何的强盛,太子一定会逢凶化吉早日康复,戴刘两位大人一定能够作为辅政大臣为国效力等等。
戴庙很是谦虚,说自家祖父老了,估计也不会当,这边事成之后一定回去劝祖父退位让贤,让顾媻做这个位置。
刘善听了都傻眼了,愣愣看着戴庙好一会儿L,没吭声。
顾媻笑呵呵得与戴庙互相拍马屁,拍着拍着,傍晚时分,遥遥便能看见青州延绵不绝的宽阔高大的城墙与那无比恢弘的巨大城门。
“青州到了!”刘善离开长安三个月了,舟车劳顿,再老实坐的住的人这会儿L也忍不住激动,指着那红漆巨大的城门回头和顾时惜道,“快看,好像青州牧等人都在城门口迎接呢!”
顾媻撩开马车的车窗,探头出去看,雪花瞬间乘着风落在顾大人半束的青丝上、羽睫上,那总格外剔透的瞳孔微微变化了颜色,从印着天空灰蒙蒙的模样,变成一片火红。
只见不远处城门口除却穿着深绿色官服的各路青州官员们外,还有一大半穿着火红深红枣红等各色红色棉衣的皮肤黝黑、深目鹰鼻、高颧骨之人。
——是匈奴人!
啊,内蒙的同胞们,看着还怪亲切的嘞。
小顾导游带领富婆姐姐大爷们去内蒙古的次数也不少,马奶酒,夜晚篝火下的舞蹈,蒙古包,成群结队宛若天上星星的牛羊,夏日草地里铺天盖地的小花……
这些竟都是顾时惜遥远记忆力的故事了。
可恨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学一学内蒙古语言啊……
哦,不对,两种好像不太一样,顾媻想了想,感觉现在自己学的这种更难,像是现代内蒙语言的一种更土的方言。
思绪万千的小顾大人忽地被身边的戴庙唤回理智,只听戴庙惊呼道:“怎么匈奴单于不在?可恶至极,如此怠慢!”
刘善:“咱们打不过他们……他们傲慢实属正常。”
“那也太欺人太盛!一群没有教化过的野蛮人!”
小顾咳嗽了一声,环顾所有等候他迎接他的人,当真是没有看见有帝王之气的少年郎,据说匈奴单于才十七岁,和他差不多大……
总算抵达城门口后,顾媻还在用眼睛疯狂在那群官员里寻找单于,发现果真没来,但前来牵马的小厮却有不少是匈奴仆人,那些下人被那为首的匈奴老者一挥手,就立马和一群大魏的士兵们跑来牵马开车门。
——可见匈奴和青州果真混合得很好了。
跑到顾媻这辆马车旁边的匈奴仆人瘦极了,大冷天也穿着很薄,在看见车门打开后,立即跪趴在地上,一旁还有匈奴仆人用蹩脚的汉语欢迎解释道:“大人好,请大人下车,我们的单于在城内恭候多时了。”
顾媻犹疑不定,看着跪在脚边充当脚蹬的匈奴人,怎么也踩不下去,干脆从另一边跳下去,谁知道天太冷,他脚踝骨头一扭,‘咔’一声……有什么好像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