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二爷, 谢尘,三岁习武,五岁练刀, 八岁练枪, 十岁长剑双刀百步穿杨, 如今十四岁但凡是比试武力之类的, 从未输过。
今日天气正好, 初冬,才下过雪,地面被冻得僵硬,他的烈火将军也爱这样凌冽的寒风,谢尘稍微夹了夹马肚子,便站在了自己的比赛道上。
他往左看,自己的得热火朝天, 少年心中也高兴,这说明兄弟果真是真兄弟,对待他的人也如此认真真心。
他往右看, 只见一身暗绿色骑装的严林严大屁正在活动手腕, 少年冷笑, 忽地开口挑衅:“怎么说?靶子、马、弓箭,都准备好了,马可都是你们自家的马,绝没有任何不公平之处, 现在怎么弄?是移动靶子, 还是咱们的马从左到右的骑过去,一连射三箭?”
严大公子没吭声,想了想才扭头问许公子:“许虹, 你说呢?”
许家公子缓缓夹马出列,一脸傲慢之色,淡淡说:“不如一边让靶子移动,一边咱们骑着射箭,谁中的多,谁就是头名如何?”
“好!”谢二爷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哈哈大笑后简直像个反派一样继续挑衅道,“一会儿别输了耍赖。”
“哈,我耍赖,爷从不耍赖,认赌服输,这里要不要加注?”许虹一双狭长的眼忽地也睁大,道,“要是我输了,我从此留在扬州,拜师于你,什么时候你说我出师了,我再走人,如何?”
“哈哈哈有意思,好,算你是条汉子,那反之亦然,倘若我输了,老子直接当你干儿子!”
两个少年血气方刚,一上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听得坐在看客席上的老侯爷和巡查使都脸色不大好,哪怕此行意见不同,心声却是突然统一:这没脑子的孽障!闭嘴!
顾媻跟身边的孟玉闻言也是有些无语,两人沉默片刻,顾媻听见孟玉轻轻说:“奇怪,今日烈火将军有些不对。”
“嗯?怎么不对了?”少年不怎么懂马,他虽然从周世子那里得了匹马,但日常也都是摸摸抱抱骑一骑,其他时候喂养都是母亲来做,他是真一窍不通。
“平日烈火将军的尾巴都甩得很有力,今日不怎么动,你看其他人的马,偶尔也动动,烈火没有。”孟三公子忽地皱眉,低声严肃跟顾媻说,“有点不对,我去马场重新挑一匹好马,时惜你在这里别乱动。”
顾媻皱眉道:“那要不要让二爷先别比了?”
“……现在说,那姓许的怕是要说咱们怕他。”孟三公子摇摇头道,“或许是我想多了,先再看看。”孟玉重新坐回位置上,但顺手一招,他自己随身下人便俯首帖耳过来,他说了几句,那下人立马跑走。
与此同时众人的比赛也开始了,裁判由扬州当地世代簪缨的文化大家,卫老夫子担任。
卫老夫子德高望重,在场好些当官的或者家里有学生的,都在他开的家学里上过学,就连老侯爷小时候都去过,所以卫老夫子当裁判,也没有人反对。
卫老夫子今年瞧着得有九十来岁,牙掉得只剩下两颗,说话也含糊不清,但有个随身侍奉的小童子帮忙翻译,待那小童子大声喊道‘开场’!
位列第一的谢尘便一举冲了出去!
少年鲜衣怒马、灯火摇曳、寒风乱舞、却稳坐马背之上,宛若泰山,八风不动,只见少年反手一把捏出三只羽箭,一同架在弓上,双手一拉,下一秒第一箭便破风而出!
紧接着便是第二,第三箭,可当第三箭刚刚射出之时,少年的马后蹄猛地一坠,整个马背往后倒,与此同时听见‘扑哧’一声,一匹宝马化身喷射战士,拉了一地,倒在地上起不来。
谢尘反应好在迅速,直接翻身没有倒在地上,连鞋面上都没有沾到一点儿污秽,反倒是第二个跟着出来射箭比试的严林严大少爷身上脏得要命,这会儿正在大叫着喊要更衣,顺便大骂谢尘是故意的。
如此比赛,出了这样的糗事,一般公子哥早便脸上挂不住了,偏偏顾媻见谢尘宛若无事人一样,很是镇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靶子,只见活动靶子上三箭都中了,可惜两箭是中心,最后一箭远离中心了两圈。
卫老夫子的小童子连忙过去看成绩,回来报给卫老夫子听,这边厢严林自动弃权,回家泡澡去了,场地也重新被收拾好,谢尘的烈火将军则被一堆人抬了下去治病。
谢尘对这个成绩不大满意,可要求重新比试又不被同意,于是只能绷着脸回到顾媻这桌,一屁股坐在小亲戚身边,道了一句:“他奶奶的,那老夫子肯定收了戴家的钱。”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为自己辩解:“你放心,我中了两只红心,这已经很难了,那许虹不是我的对手。”
“我是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那烈火怎么突然拉稀,回去我定是要找那老头的麻烦!”
顾媻确是猜到了不少,在侯府马厩看马的,正是顾彦的老父亲,人称二大爷,想来今天的事情跟顾彦脱不了干系,其他人还不一定能接触到谢尘的马,大约是顾彦被打了一个大鼻窦,突然心生怨恨,想要报复,就找到这方面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