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
宁烟敷衍着答应后挂断了电话。
就在祁晏之去浴室后不到十分钟,她就接到了来自江父的电话。
一翻假惺惺地关切后,便将话题绕到了最近祁家在K城西郊的开发项目上,明里暗里地让宁烟去打探消息。
她答应是答应了,可没保证这消息一定靠谱。
宁烟放下手机,继续吹着半干的头发。直到发丝完全吹干,她一套护发流程都做完了,浴室里的水声依旧哗哗作响。
不经有些奇怪,祁晏之就算腿脚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洗个澡洗四十分钟吧?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祁晏之,你没事吧?”宁烟敲了敲浴室的门,语气关切,“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喊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宁烟等了将近一分钟,浴室内也依旧无人回应,让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要是真的,她可得第一时间发现并且送温暖才行。
几乎是想也没想,手已经握上了把手,就在宁烟试图往下拧开门的时候,从门的背面突然被率先大力打开。
宁烟整个人都被往前带了带,祁晏之刚拉开浴室的门,就见少女身体不受控制的往自己的方向栽去,来不及二人反应,只是一瞬间便落在他怀里。
少女跌坐在他双腿上,下巴磕在祁晏之宽阔冷硬的肩颈,以至于自己的牙齿咬到舌尖,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夺眶而出。
腿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使祁晏之愣怔了一秒,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冷香席卷得思维都有些发胀,伴随着少女抽噎委屈的埋怨。
“你,你怎么开门也不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这么久不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喊你也不理我!”
宁烟趴在祁晏之肩膀上,抬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两下,声音委屈巴巴,“疼死我了,你肩膀是铁做的吗?”
祁晏之沉默,半天憋出来两个字:“抱歉。”
“抱歉抱歉,你除了会说这两个字还会说点别的吗?”宁烟开始胡搅蛮缠,“每次和你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回答我,祁晏之你不是讨厌我啊?”
少女似乎是生气了,把下巴从他肩膀上挪开,就这么跨坐在他双腿上,往前挪了挪双手圈住男人的脖子。
因为刚才的疼痛,眼睫上还挂着些泪珠,眸中水色一片,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你是不是讨厌我?”
祁晏之极力忽视掉她在他身上作乱的异样感,将头扭到一边,低哑的嗓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没有。”
“你看,你又是两个字!”
祁晏之闭了闭眼,“我说,我不讨厌你。”
是不讨厌,但她对自己来说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有趣玩意儿,祁晏之想,那他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宁烟有些不信,“真的?”
“嗯。”祁晏之抿了下唇,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讨厌你。”
“那我就,勉强相信你了吧。”
这两句话下来,少女表情才算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紧绷着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意识在他腿上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坐姿。
可是她这一动,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
宁烟僵硬地抬头,就看见祁晏之脸色微变,冷硬的棱角线条因为紧绷而泛着莹莹光泽,眸子幽暗到了极致,搭在她后腰上的手轻微颤抖,一看就是在克制着什么。
“你……你你怎么……我……”
宁烟一瞬间脸色爆红,话都说不完整,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因为慌张不经意间还屡次碰到了不敢碰的地方。
听见祁晏之传来的闷哼,宁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地上湿滑,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急忙稳住身形一溜烟出了浴室,仿佛祁晏之是什么能吃人的野兽。
祁晏之看着宁烟落荒而逃的身影,幽暗的眼底掠过几丝复杂与晦涩。
他独自在浴室里又待了会儿,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女已经裹着被子缩在床边睡着了。
看着少女安静的睡颜,祁晏之突然意识到,自己长达近三十年的个人空间,从这一刻起被彻底打破了。
硕大的卧室漆黑而静谧,黑暗中,原本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起身,他背对着轮椅,只能模糊辨别出他挺拔凛冽的背影。
祁晏之沉默着掀开另一边的被子,与少女一人一边,闭上了双眼。
个人空间第一次被完全侵袭,鼻尖四周算是属于她的味道,祁晏之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排斥,但生理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他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清早,前一晚还规规矩矩缩在床边的宁烟整个人都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了祁晏之身上。
男人眸色微沉,耐着性子把人从自己身上摘下来,翻身下床,坐着轮椅独自去了浴室。
宁烟醒来的时候祁晏之已经走了。
小声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