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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王的视线落在楚痕身后的博古架上,漫不经心地问:“你阿妹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你但凡做成这些事里的一件,本王也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可惜啊……”
楚痕吓得肝胆俱裂,连连磕头:“锦王殿下,求您三思啊,奴只有这一个妹妹,她还小,还没到婚配的年纪……”
锦王一挥手:“退下。”
楚痕把头都磕青了,都没等到锦王一句“再议”,反而被大管家逐出书房,一起逐出来的还有一名美丽婢女,说是赏给楚痕的。
楚痕知道自家的阿妹保不住,懊恼颓丧地抱住头捂住双眼,只觉得天上的鸟鸣很吵,天太蓝,云太白得刺眼。
书房里的锦王殿下,改问大管家:“你说,他什么时候死?”
大管家不动声色地安慰:“锦王殿下,您别琢磨这事,反正以您的身体绝对比他活得更久,可以久非常多。”
锦王殿下摔了手中茶盏:“这句话我从十六岁就开始听
了,今天都三十五岁了,他还活着,陛下替他娶了魏家之女,他活得可比我好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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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晌午,太子殿下并没有和群臣共进“廊下食”,而是赶回府中与太子妃同进午膳,最关键的是凌晨时分收到了旅贲军队副送来的书信。
那么厚的书信,写了对太子病情的预估、治疗方法和愈后,就像太子自出生以来一样,困难重重。
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把这封厚厚的书信,翻来覆去地读了一遍又一遍,越读神情越凝重。
太子妃魏勉直接把书信收了:“殿下,别看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太子不同意:“勉儿,自你成为太子妃那日起,就没睡过一个整晚觉,每日为我奔波劳碌,我们之间也没有夫妻之实,哪里好?”
“我答应过你七叔,既然娶你就要努力活得久,让你过得好。现在有这样的希望,一定要试。”
太子妃忽然就瘪了嘴,双眼含泪:“这是剖心的手段,太惊悚骇人了!”
太子微笑,嘴唇和指尖的紫白色更明显,手指末端也与旁人不同,像小小的槌形:“勉儿,魏勤一箭射穿也十分吓人,可他还活着,而且活得不错。”
“至于我,每日都当最后一日过,自小如此,经历过无数次,也不差这一次。”
“你看,我从年前到现在,连续发作了六晚,拖累得你疲惫不堪,每日还要强打精神招待拜年的宾客,赴各种宴。”
“可是……”太子妃还是不愿意。
太子拉住太子妃的双手:“勉儿,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治病也是如此。不知道什么病,无从下手;知道什么病,又知道除根之法,胜负就能对半了。”
“更何况,飞来医馆的医仙们还要做各种检查,选择合适的时机,真到剖心之术时,必定是有了胜算的。”
“勉儿,在我这半生了,胜负对半已是最大的胜率了。可怜尚药局御奉周延和太医署张医师,总是在一成把握里挣扎,真是辛苦了。”
太子妃脑海中灵光一闪:“来人,把周御奉和张医师请来。”
“是,娘娘。”婢女轻快回答,飞快离去。
一刻钟后,周御奉和张医师来到书房里,行礼后双手接过厚厚的书信,有些迟疑:“太子殿下,这是写给您的,奴看不合适。”
太子把书信展开,摊平在他们眼前:“这是飞来医馆的大医仙,对我送去的病录和药方做出的评估,看,还有两张图来解释心疾。”
周御奉和张医师两人仔细看过,不约而同皱起眉头:“殿下,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太子殿下眼中有光:“不知道,但是一箭穿透的魏勤现在康复中……我想去试试,是否如这封信所说。”
周御奉和张医师又把这封信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又问:“他们所说的检查又是什么?”
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同步摇头,又同时摊手,异口同声:“去了才知道。”
周御秦张医师对太子殿下也实在没有好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入春以来病情加重,最后两人行礼:“太子殿下,如果您上飞来医馆,能否把我们也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