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什么?”武柔警惕地直接问。
王氏笑着,凑近了她的耳朵,小声又缓缓地说道:
“当然是教我怎么,勾引太子啊……”
她说话的口气吹到了她的皮肤上,像是毒舌的信子一样吐着她皮肤,武柔顿时心头一紧,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连带着头发都竖了起来。
她震惊地看向了王氏。
只见王氏已经远离了她的耳朵,依旧用甜甜地笑容看着她。
武柔瞳孔一缩,心脏咚咚直跳。
原来人家的十四岁,并不比自己的十四岁差到哪里。
“太子妃刚刚入宫,是不是想得有些太多了?你知道你这样说,会给太子殿下招多大的灾祸么?”武柔的情绪不见起伏,只是略微带了些冷。
她锋利清晰的眼角,显得目光锐利如刀。
王氏微微抬了一下眉头,很是诧异地说:
“原来武才人知道会给殿下招来祸事啊?……我还以为武才人不懂得呢。”
她说着扫了一下周围,见只有亭子外头守着她的宫女,目光所及再也没有其他人。
她便再也不装了,直接松开了武柔的胳膊,慢慢转过了身子,声音冷傲地说:
“既然你懂得,为什么还要做那些让人怀疑的事情呢?你再怎么勾引他,也不可能从陛下的才人,变成太子的人。相反,只会招来杀身之祸,还会连累殿下太子之位不稳。”
武柔微微皱了皱眉头,冷笑道:
“太子妃真好笑,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要这么质问我?”
王氏听闻,有些不耐地转过了头,身上的华服披帛都甩了个圈,稚嫩脸高高仰着下巴,不悦地说:
“武才人何必嘴硬呢?宫里早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要不然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来就是警告你,不要再有不合规矩的举动,挡了殿下继承大位的路。
要不然,我作为太子妃,有的是办法除掉你!”
说罢,她恶狠狠地瞪了武柔一眼,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武柔站在凉亭里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清丽的眉眼燃着怨恨的血光,许久都没有动。
她最恨别人欺辱她!
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疯狂的念头:
她想真的去勾引太子,然后故意被别人捉奸当场。她要轰轰烈烈地占了她的夫君不说,还要用淫乱后宫的罪名,将李善拖下太子之位,连带着让王氏去当庶民或者守活寡!
她要让她从太子妃的位置上失去所有,让她哭!
武柔想着这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了下来。
她那双好似天生含着怨恨的眉眼,耷拉了下来的时候,尤其显得的楚楚可怜。
算了吧,她对自己说。
这么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她还想活呢,她想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这么做除了将自己作死,再没别的好了。为了王氏这么个东西,不值当的。
她微微低下了头,抚了抚自己臂上的披帛,刚刚一阵大风吹过来,几乎要将披帛吹跑了。
然后她便提着自己的裙摆,一步步地缓缓下了凉亭的台阶,回昭庆殿去了。
春天到了,路上的花树都发了芽,吐着鲜嫩的绿色。
武柔一个人施施然的走在其中,心想: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去跟王氏置气,她需要的是一个孩子。
……
……
五天之后,皇帝要正常办公,武柔便又跟从前一样,进了武德殿排班做侍墨女官。
当然,又见到了太子李善。
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想自己的爱慕之心了,她迫切地需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可怎么办?
她依旧没有忘记,这侍墨的差事之所以轮到她,就是因为皇帝厌恶在做公事的时候,旁边的女官不安分。
所以她一直很规矩,没有做些奇怪的举动,没有抛奇怪的媚眼,一心只想着做事,这才得了皇帝的青睐和信任。
她不能抛弃自己的优势。
她更不敢趁机勾引皇帝,怕自己直接被打到翻不了身。
整个朝堂都放了假,积压了五天的奏章很多,这还是被尚书省筛选过的。
皇帝为了赶紧清理完积压的差事,中午饭都没有时间吃,就让宫女送了些茶水和糕点过来,直接就着看奏章的案几吃了两口。
皇帝一边吃糕点,一看看奏章,手拿着糕点不方便,就使了个眼色,让武柔替他翻页。
武柔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神,总是适时地在皇帝将要开口的时候,将奏章翻过去。
突然,武柔饿的肚子叫了一下,在安静的殿阁里那么想。
连一直专心于奏章的太子都惊动了,抬起眼来看着她。
皇帝抬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轻笑出声,将手边的糕点盘子推了一下,说:
“不用翻了,你也吃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