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一遍又一遍地活动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腿。
抬起,抖啊抖,又放下,抬起,抖啊抖,又放下。
即使她的左脚脚踝肿的很高,一抖动就有痛感,可她不仅没觉得难受,反而很激动,因为这种痛感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真的重生了!
她回到了四十年前,这时候她还没回城,还没抛夫弃子再嫁渣男,更没有因为车祸瘫痪!
她环顾四周,看着屋里老旧的,具有年代气息的摆设,真的是她住的屋子。
这时,屋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阳光走了进来。
正是她现在的男人,叶家磊。
顾夏望着黑瘦俊朗的他,眼泪不由地落下来,她不顾左脚的疼痛,从床上窜下来就朝他扑过去。
顾夏死死地抱住他,也不嫌弃他满身臭汗味,埋在他满是汗水的胸口,嚎啕大哭。
叶家磊没料到她来这一出,有些无措地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想将她推开些,好摸摸她退烧了没,但她死抱着不撒手。
“……还发烧不?难受的这么厉害吗,我带你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叶家磊关切问。
昨天她从村东头的小山坡上摔了下来,崴了脚,还磕晕了过去,虽后面醒了,可夜里就发了烧。
给她喂了药,叶家磊也不能在家照顾她,因为现在正值秋种,今天他们家要种麦子。
除了她发烧在家躺着,全家大大小小都下地了。
叶家磊也是不放心她发着烧自己在家,就从地里跑回来看看她怎么样了,再顺捎着提些水到地里给大家喝。
只是没想到她看见自己又抱又哭,看起来委屈难受的不行。
叶家磊很意外,虽然他媳妇平日里确实很娇气,可也嫌弃他,从没这样抱着他哭过,这会儿好似不嫌弃他了,还很依赖他。
“呜呜呜……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我抛下你们回城了,我还嫁给了一个大渣男,他对我又打又骂,后来我被车撞了,瘫痪了。
呜呜呜……渣男和我离婚,让我去死,最后还是你和俩孩子掏钱给我治病,请人照顾我……”
顾夏抽噎着说,含含糊糊的。
前世回城后,她被刚死了老婆的初恋追求,因为初恋是工商局的小领导,她有些念着旧情,又觉得他条件不错,就嫁给了他,给人当后妈。
可哪想到,之后的婚姻生活是她苦难的开始。
不提当后妈养孩子的各种辛酸,随着初恋的职位越升越高,他对她也越来越不好,不仅在家里对她骂骂咧咧,还在外面养小三,乱搞男女关系。
更绝的是,她出车祸,瘫痪在床,初恋不仅不给她治病,还威胁她,让她出证明主动离婚,说是自己不想拖累他,不是他要抛弃她。
叶家磊勉强能听清她的话,可越听她说脸色越黑,这什么破梦!
听的人心堵。
“呜呜呜……我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们了……你也别找别的女的……我们好好过日子……”
顾夏哭着,抬起来头,在他脸上胡乱地亲了好几口,眼泪鼻涕糊了叶家磊一脸。
叶家磊,……
他捧住她的脸,让她不要乱动,有些粗鲁地给她抹去脸上的泪,盯着她噙满泪水的双眼看了会儿,便亲上了她的嘴。
因为他在她眼里好像看到了光,饱含了对他的情感和眷恋,勾的他心头火热。
刚结婚时,她还让他亲个脸蛋,嘴巴是不乐意让碰的,除非他用蛮力,最后就要换来她一顿生疼的拳头。
可后来,脸蛋也不给亲了,夫妻生活也不多了,他想要,她就一脸烦躁地踢开他,再加上有孩子不方便,他也就歇了心思。
上次这么亲她,是什么时候?
哦,是从来没有过。
每次他亲她嘴,不是被锤被打就是被推开,可不像这次,被她死死地,热情地抱着。
等叶家磊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顾夏压到了床上。
大白天的,也不是夫妻亲热的时候。
他有些困难地停下来,头抵住她的额头,沙哑地道,
“不发烧了,看来刚才说的不是烧迷糊的胡话。”
顾夏脸蛋红红的,眼睛亮亮的,盛满了欢喜和悸动地看着他,听到这话,又忍不住轻锤了他一下。
“我没说胡话。”顾夏犹豫地咬咬嘴唇,撇开脸,不敢看他,低声道,
“我不妨告诉你,我真的动了回城的心思,我打算就这两天偷偷走的,车票我都买好了。”
叶家磊并不意外。
她不是个心思深的人,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
他看得出来她想回城,村里来插队的十个知青,除了同样嫁人的田小娥,还有她,其他人都回城了。
她要是回城,日子铁定比这过得好太多了。
因为她家庭条件挺好的,父亲如今是安棉纺织厂销售部的一把手,她叔叔成了省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