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温柔的风带着夏日里独有的燥热,火星一样点燃了少年人身上的所有地渴望与沸腾。
郁绥腾得一下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暗蓝色的天花板,和他房间里雪白的墙壁大相庭径。
事实证明,酒精会麻痹一个人的大脑,哪怕过了一晚上,郁绥的大脑依旧有些迟钝,他麻木地偏过头,精致的眉眼染着恹恹的困倦,眼睫半耷拉下来,有些颓丧。
这是哪儿?
郁绥转了转脑子,还没等纠结这个问题,就发现自己身上压了一只沉甸甸的东西。
可乐每天都会跳到他的床上吵他睡觉,郁绥对此见怪不怪,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把这坨东西推开,结果直接摸进了商诀的衣衫里。
嗯?热的?
郁绥的手僵住。
还TM没有狗毛?
掌心下的皮肤滚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热气,熨帖在清晰掌纹下。
郁绥又摸了摸,发现这片皮肤带着沟壑纵横的凸起,手感极好,像是……
像是男生的腹肌。
郁绥这回彻底清醒了,他倏地睁大眼,身体猛地前倾,直接从床上弹跳起来。
却没能成功。
他被手的主人猛地一拽,对方宽大的手掌极为轻车熟路地扣住他的腰,牢牢钳住,硬生生把他按了下去。
砸回这张柔软的大床后,郁绥偏过头,就看见商诀那张脸在眼前倏地放大。对方甚至还往他的方向钻了下,毛茸茸的头抵进自己的肩窝,随意嘟囔了句:“再睡会儿。”
他嗓音里带着浓重的困倦,嗓音又低又哑,温热的吐息扫过郁绥的裸露在外的一小片肌肤,直接叫他瑟缩了一下。
郁绥:“???”
商诀这狗东西怎么在这儿?
察觉到这人的手钻进了他的衣服,直接触及到他的后腰,甚至朝着腰窝的方向摸索时,郁绥脑子一麻火气上涌,想都不想,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咚”得一声,商诀连人带被子被郁绥踹下了床。
躺在地上享受美好早晨的金渐层被突然起来落地的重物吓了一跳,直接炸起了毛,“喵——”得一声尖叫,这朵金色蒲公英直接跳上了床,然后往郁绥的怀里钻。
商诀睁开眼,狭长的眼尾半阖着,眼睑下的那一小块儿皮肤泛出鸦青的颜色,他垂下眼,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被子,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他仰起头,锋利的下颌往下延伸,凸起的喉结染上了一层薄粉,完全是被气笑了。
自己好心收留郁绥不说,还忍受了这大少爷一晚上的扒拉。对方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把他从自己的床上驱逐了出去。
商诀掀起上眼睑,眸里的情绪翻滚不休,直直看向郁绥。
大少爷刚睡醒,因为昨晚睡觉不老实,头发被拱成乱糟糟的一团,就连身上的睡衣也皱皱巴巴的,向上翻起一角,露出雪白的腰腹。他眉眼间满是被占了便宜
的怒气,漂亮的狐狸眼挑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配上伶仃的骨像,像只随时会跳起来咬人的猫。
哦,商诀的视线顺着他的脸往下延伸,落到他怀里那只吃里扒外,正谄媚地舔着郁绥虎口的金渐层上,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栋房子到底是谁的。
“郁绥。”
商诀喊他的名字,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床,意思格外明显:“你不觉得这张床很陌生吗?”
当然陌生,这又不是他自己家。
脑子逐渐清醒,郁绥的理智回笼,他抬头看了下这间房子,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他待得是商诀的家,睡得是商诀的床。
沉默如热潮一般上涌,死寂的气氛在狭窄的空间弥漫,像是肆意妄为生长的藤蔓,恨不得将这里霸占个完全。
郁绥沉默了半晌,讷讷开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商诀扫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是促狭:“你真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吗?”
郁绥僵硬地摇头。
这也不能怪他,他前十六年都是个听话的乖崽,郁瑶指东他都不会往西,学习容貌样样都好,就连钢琴和小提琴都是手到擒来,宋臣年小的时候,他妈没少拿郁绥埋汰他。
至于逃课,这还是上半年才学会的技能。
彼时郁绥刚从心理医生那儿被放出来,药都还没停,每天上课,精神和大脑都被药物侵蚀了,困得要命,人也恹恹的,压根没法儿好好听课。
更别说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啪啪往下掉,洪水一样往外泄。
每每这个时候,他才会翻墙出去,坐上门口那辆公交车,辗转到郁瑶的墓地,肆意地发泄悲伤。
所以喝酒这件事儿,在郁绥往前数的这十几l年人生里,实在是少之又少。毕竟也没人硬要逼他喝酒,所以郁绥对自己的酒量压根没有清醒的认知,更别说记得他喝醉酒是什么样子。
但看商诀的脸色的确不算好,郁绥十分缓慢地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先遮挡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