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的牌匾,沈同安看向林九娘,挑眉:
“你说你,你要秋后算账,这秋,会不会晚了点?”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现在才来。
闹着玩呢。
林俐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看向身后,“大材小用。”
一个被革职了的小官家,她把所有人都给拉来,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
“新仇加旧恨,”林九娘嘴角翘了起来:
“你们说,我该不该动手?”
不动手,她手痒得发硬。
硬了这么久,不发泄出来不是人。
“新仇?”沈同安好奇了,“这三天,他们得罪你了?”
然后双眼上下打量着她,嫌弃: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惹事?”
林九娘翻了个白眼,“我没惹他们,好么?
是他们把主意打到四郎身上,竟想派人去安乐村把四郎掳来,你说,这,我能忍吗?”
绝不能忍。
沈同安脸黑了下去,咬牙,“你若忍,我先打废了你!”
四郎,多好的孩子啊。
知道他这个舅舅存在,立即给他准备了一大车礼。
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欺负他,找死呢!
布满戾气的双眼扫了一眼前面的朱红大门,厉声喊道:
“沈刀,踹门!”
奶奶滴个熊!
那孩子好好的呆在乡下,谁也没惹,他们竟不要脸地想对他下手。
挑柿子,专挑软柿子捏,是吧。
林俐的脸也冷了下来,眼神带着杀气,死死盯着前方大门,握剑柄的手,蠢蠢欲动。
注
意力全在田家大门的两人,却没注意到林九娘眼神中的诡异。
很好!
这么多人,不知道有没有把田家人吓破胆?
此时,田家内,所有人聚在大厅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丫鬟小厮都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田家老太太此时正坐在首位,头疼地揉着头。
早上,发现田义的尸体出现在自己院子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但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快得她还什么安排都没做好。
从发现田义的尸体,到现在,够一个时辰了吗?
应该还不够吧。
这一刻,田老太太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田家老二田仁鹏,神色紧张地看向她:
“娘,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可怎么办?
还有,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林家是我们能招惹的吗?好好的,你去招惹林家做什么,你,你说你这不是想害死我们吗?”
田家二媳妇也赞同地点头:
“就是。娘,你太自私了,我大伯是你儿子,我相公就不是了吗?
你想救一个,但你不能牺牲掉另外一个啊,你看看,现在咋办啊?”
林家,带着黑压压一大群人朝他们家来了。
个个都凶神恶煞,那阵势,能吓死人。
田家大儿媳脸色很难看,这个小叔子和妯娌,有难,全往她相公身上推。有福的时候,就拼命往前凑,就怕吃亏。
她忍不住了,刚想开口辩解。
田老太太却开口了,
“好了,都给我闭嘴。”
她疲倦的双眼,失望地扫过田仁鹏,“你们懂什么。
若你大哥没出来,田家,迟早会没了。
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田家吗?”
田仁鹏悻然,“瞧娘说的,田家难道没了大哥,就不是田家了吗?
我是不行,但我儿子读书可以啊。”
说着,激动地让自己儿子过来,让他背篇文章给他奶奶听。
听着自己孙子磕磕绊绊的背诵声,田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十岁了,背诵个《论语》还断断续续,能期待什么?
老二这个蠢货。
罢了!
深呼吸一口气,田老太太摇了摇头,从旁边拿起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
“老二,趁他们还没到,你带上这些细软,带着你妻儿,从后门离开吧。”
田仁鹏双眼一亮,猛点头,“好,这安排最好了!”
“娘,你就是个大聪明,”田仁鹏的媳妇,也猛拍马屁:
“娘,我们安顿好,就回来接你。相公,走,我们回屋收拾细软去。”
田仁鹏点头,伸手拿起包袱,就要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就在此时,大门处,传来了激烈的踹门声。
声音很大,那砰砰的声响,就像敲打在田老太太的心脏上,让她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林九娘是真的一点脸都不给。
田家,这回怕是名誉扫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