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事之前,莫婷婷觉得自己的亲人有时候会针对她。
母亲总是数落她,哥哥嫂子也事事都管着她,让她觉得束手束脚的。
只有张小伟一见面就夸她,把她夸的天花乱坠,飘飘然。她那时觉得只有张小伟懂她,欣赏她。
当知道自己被他狠狠的耍了之后她才猛然醒悟,平时对她说话严厉,看见她哪里做的不好就说她的家人才是真正对她好的。
心灵受到了伤害后,她只想回到父母身边去,哪怕被父亲打被母亲骂。
她还犹然能清楚的想起当初母亲拦着她不让她来城里的画面,当时她要是听了母亲的话,就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个质朴的男人嫁了不挺好的么?
可是不经历这一劫,她又怎么可能体会母亲的用心良苦?
母亲说她不够聪慧玲珑,在外面吃不开时她是多么的不服气,这时她服了,撞了南墙,终于死心了。
想到伤心事,莫婷婷黯然伤神,终是没有控制好情绪,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她抱住顾安然抽噎:「二嫂,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有听妈的话非要来南城,我也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和张小伟跑了。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听话还来得及吗?我这辈子是不是就毁了?」
「来得及来得及。」顾安然拍着莫婷婷的背说道:「你这不是从张小伟那个泥坑里爬出来了吗?往后余生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眼光往前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去纠结它。日子会一天一天变好的。」
杨桃也在一旁捏着莫婷婷的肩膀说:「有我们在呢,一家人齐心协力,没什么过不去的砍。」
莫婷婷在两个嫂子的安慰下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她刚才只是又想起了那段黑暗的时光,所以情绪波动太大哭了一顿。
她也不知道这种突然就会想起这段让她窒息的时光而让她情绪崩溃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这也是顾安然让她不要急着出去找活儿干的原因,除非她能真的淡忘了那段令她一想起来就会委屈落泪的往事。
往事如伤,而伤口是需要时间去抚平的。
莫婷婷看不到自己今后的路会是什么样的,但她相信一定会比那段时间好,最起码她被哥哥嫂子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泥潭中拉了出来,用不着每天都做那么多活还担惊受怕的怕被打了。
顾安然目送她们上了公交车,她站在路边挥手向她们告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开了她的视线,她这颗心呐,就空落落的。
空的她难受,空的她眼眶发酸,有种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的怅惘。
可能是最近她们一直都在一起,所以她们一走,就剩下她一个人,就觉得太孤独了?
可能是吧!
顾安然独自回了家,家里就她一人了,索性饭也不做了,路过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带回去。
回家吃了两个包子之后就靠在床头看书。
继上次辩论赛的复赛班主任押题押中了,那之后班主任似乎对这个辩论赛更加的上心了,又给他们找来了他觉得有可能会在决赛出现的辩题。
看了没多会,顾安然就头一歪,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挺沉的,一睁开眼睛看窗外,太阳都坠向了西方。
她醒来后两眼懵懵的,盯着头顶的房梁愣了好一会儿。
她又做梦了!这次和上次的梦境竟然很相似!
还是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的婴儿床上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阮博衍抱着那个婴儿笑着问她:「安然,我们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呢?你看他的眼睛多清澈啊?像你的眼睛一样漂亮,要不我们就叫他阮
千澈?」
顾安然仔细回忆着梦境,梦中的她表情平淡,看不出有什么被胁迫或者是抗拒的神情。
同样的梦境,出现了两次,难道这真的是个普通的梦境吗?
自从在这里重生之后,有时候她会做提示梦,也会做预示梦,难道这个梦是预示梦?
预示她和莫北最终终将分开?将来她会和阮博衍结婚生子?
顾安然一阵恶寒,越想越觉得不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和莫北之间以后关系会破裂,她也不可能和阮博衍在一起的啊!
不行,不能自己在家里呆着了!万一晚上她再做这种噩梦,吓醒了她,看着周围一片黢黑,她更害怕了。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书包去了安泰楼。
郑安安刚从厂里回来,手里拎着路过菜市场买的菜,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就听身后一个熟悉软糯的声音在喊她:「安安姐!我可以来借宿一段时间吗?」
郑安安扭头,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顾安然,了然的笑笑,「家里就你一个人了?」
顾安然说:「嗯,是啊,我嫂子和婷婷她们回村里去了。」
「进来吧!随便住,住到莫北回来。」郑安安扭头指了指开着门正在装修的对门,「等莫北回来,你们这房子也就能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