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司机就等在公司楼下,看到盛澜同盛妩和祁朝川一起下来,愣了愣才开口叫了一声。
“二小姐。”
盛澜三步并作两步地坐进后车厢,对着盛妩勾了勾手指,笑得无害:“姐姐,快上车呀。”
盛妩稍稍迟疑了半秒,才跟着坐了进去,而祁朝川自然坐到了副驾驶。
车子缓缓发动,盛澜盯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突然漫不经心地开口:“姐姐,你跟祁总下个月结婚,酒店定好了吗?”
“上个礼拜去看过了,就是公司附近的皇庭酒店。”
说起婚礼,盛妩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爸妈也去看过了,都觉得场地很合适呢。”
“皇庭酒店啊——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盛澜拖起了长腔,扬声问前座的男人:“祁总,你觉得呢?”
这句话语气乍一听和她平时说话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落在祁朝川耳中,却俨然已经带上了某些不可明说的意思。
就像是那天晚上。
昏暗的酒店房间里,只有落地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清冷月光,外面似乎下着雨,噼啪的雨点声打在窗户上,愈发显出里面滚烫灼热的气氛。
那个女人就那样勾着他的脖颈,精致娇媚的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在他耳边轻声问:“祁总,这里可是你要和我姐姐结婚的地方,你知道我们这叫做什么吗?”
她伏在他耳畔,呼吸落在他侧脸上,每一下都撩拨起更深的情欲,近乎耳语般地吐出两个字:
“——偷情。”
祁朝川蓦然重重闭上了眼睛。
那晚在酒精作用下模糊的记忆,就这么随着盛澜的话被缓慢地重又勾上来,几乎将他再次拉回了那个黑暗而又混乱的夜晚。
他用力按了按眉心,压下心头莫名涌上的燥意,淡声道:“按盛妩的意思来就行。”
听起来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回答,代表着纵容和宠溺。
盛妩显然也是满意这个回答的,扬起幸福的笑意,又对盛澜道:“阿川就是这个样子,说是什么都由着我,其实还不就是自己想偷懒,婚礼上要忙的事那么多,单单是录礼册就很麻烦,他倒好,一点都不上心。”
听起来像是埋怨,但语气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
“是吗?”
盛澜慢悠悠道,“那我可得想想,等你结婚那天,要送你什么礼物才好。”
她话是对着盛妩说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车前的后视镜上。
透过镜子,她可以清楚不过的看着前座的祁朝川,对他眨了眨眼。
盛妩正低着眼看手指上的订婚戒指,闻言柔声道:“澜澜,都是一家人,送什么礼物,再说了,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能回来我们已经……”
她的话没说完,就及时停住了。
盛澜靠在车窗边,懒洋洋地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盛妩沉默两秒,低声道:“抱歉。”
盛澜轻嗤。
即使盛妩不说,难道她就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了吗。
无非就是最近半年,桐城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事。
盛家多年前走失的小女儿突然被认了回来,还是自己拿着信物,主动上门认的亲。
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盛家大小姐盛妩的订婚宴上,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做,单单那张和盛母极其相似的脸,就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盛大小姐的订婚宴结束于一场鸡飞狗跳,而盛家,从此多了个二小姐。
盛澜对自己的新身份接受良好,不出几个月就已经熟悉了桐城的环境,将圈子搅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有人背着她说她没有教养,她就可以马上把红酒倒在那人头上,让他看看什么叫没有教养。
不过这对于盛澜来说,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车子开进盛家的院子,盛澜从车上下来,也不去理身后的人,走进客厅时,迎面就撞上了盛母。
盛夫人名叫唐晚,出身自名门世家,书香门第,当初嫁进盛家的时候还非常年轻,生了盛澜和盛妩两个女儿和盛明函一个儿子,也丝毫没给她的身体带来丝毫的负面影响,看上去像是刚过三十岁。
见盛澜进来,她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过去一个,依然侍弄着手边的花瓶,直到盛妩同祁朝川进来。
“妈。”
盛妩笑着叫了一声,过来挽住了唐晚的手,“这是今天刚送过来的鸢尾吗?”
她捧着花闻了闻,打趣:“这都十多年了,爸爸每天都送花,这么恩爱,果然我只是意外是吧?”
“胡说什么呢?”
唐晚脸上有了笑意,拍了拍她,“等你和朝川那孩子结婚,让他也天天给你送花。”
祁朝川将大衣递给一旁的佣人,淡淡“嗯”了一声。
这反应其实可以算得上是平淡的,但还是让盛妩眸底不住的泛上欣喜,脸也微微发热,看向祁朝川的目光里,满是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