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另一边,舅妈也走出来了。
她穿着一条彩色的裙子,柔情似水,走到舅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好了。”
舅舅立即闭上嘴,就连这边的妈妈也不动手了,兄妹俩看了对方一眼,转过头,各自安好。
外公在一边点评道:“天地之道浸,阴阳之相克。”
杨婵看向他,见他笑着说:“是故,以柔能克刚,以弱能胜强,以静能制动。”
外婆喝着茶,不咸不淡地说:“不要乱改编我写的东西。”
外公转过身,坐了回来,笑道:“嘿,活学活用嘛。”
门响了,杨婵从外公的怀里跳下来,给开了门,大声喊:“舅妈!”
然
而看到的是摆着一张死人脸的舅舅。
她吓得一跳,往后一仰,立马要关门,舅舅视她为无物,轻轻松松打开门,一手提着她,一手拿着花盆,进了家门。
他把花盆还回去,杨婵却没还回去,提着她一晃一晃的,从上到下打量她,说:“不就是个感冒?大惊小怪。”
杨婵怒目而视,怒道:“我讨厌舅舅!”
舅舅一噎,手一松,杨婵从他手里跳下来,跑进舅妈的怀抱里。
舅妈蹲下来,笑呵呵地抱着她,任她在怀里撒娇,直到舅舅说:“你就惯吧,她都多大个人了。”
妈妈糊了他一巴掌,怒道:“凭什么这么说我女儿!”
杨婵缩在舅妈怀里,跟她悄悄说:“早上妈妈也是这么说我的,一模一样。”
舅妈竖起一只手指,让她噤声,杨婵如临大敌,赶紧捂住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说,舅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眼见着兄妹俩又要吵起来,爸爸在厨房里让妈妈进来帮忙,阻止了可能的纠纷。
杨婵牵着舅妈上了餐桌,她晃着腿,乐呵呵的,舅舅看她傻乐,说:“这是个傻的。”
外公哈哈大笑,说:“这不是傻,这是心性至纯,我们幺幺啊能走得很远呢。”
“哦?”杨婵奇道,“我能走多远呀?”
外公说:“三十三外天外天。”
杨婵歪头,没有听懂。
舅舅嗤笑一声,说:“我就说她是个笨蛋。”
杨婵气道:“你才是!反弹反弹!”
舅舅“呵呵”两声,嫌弃地将那张俊脸都皱成了包子。
外婆端着茶,忽然说:“再过两年,幺幺就该中考了吧,想考什么学校?”
杨婵一愣,她想说自己不是已经中考了吗?
可一旁的舅妈笑着看她,纤长的指点在嘴唇边,让她噤声。
舅舅在一边嘲道:“能考什么就上什么。”
妈妈闪现出来,拿着锅铲,怒道:“胡说八道!我女儿一定能考市里最好的。”
爸爸把她拉了回去,说:“不要给幺幺太大的压力。”
妈妈握着拳头,打了鸡血一般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舅舅“哦”了一声,告诉杨婵一个残忍的事实:“我们当年可都是考满分的,你还是别勉强自己了。”
杨婵没有生气,她微微皱起眉,开始觉得奇怪,她将舅妈的提示当耳旁风,大声说:“我已经考过了!”
没有人理她。
她变得有些慌张,下意识看向舅妈,舅妈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头,她抓住舅妈的手,问:“舅妈,中考我早就考过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舅妈看着她,一言不发。
杨婵心里升起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她丢开舅妈的手,走下桌,舅舅皱着眉问:“怎么了?”
杨婵退了一步,舅舅走上前,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他像妈妈那样将手盖在她的
额头上,然后奇道:“这烧不是退了吗?”
杨婵看着舅舅,两双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眸对视,一个困惑,一个犹疑,杨婵再问:“舅舅,我是不是已经考完了?”
舅舅像没听到一样,问她:“现在还有哪不舒服,我叫家庭医生再来给你看看?”
杨婵身处在无法得到回应的世界里,觉得这些和蔼可亲的亲人们都变成了可怕的背景板,她猛地一下推开舅舅,拉开门,就往外跑,呼的一下打开门,哥哥的脸露了出来。
他微微弯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个头的妹妹,说:“我正要敲门呢,你竟然就开了……”
杨婵没听他接下来的话,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从哥哥与大门的夹缝中钻了出去,拼命地跑。
她跑在自己已经几近忘却的记忆里,所有变淡到几乎消失的记忆都逐渐变得浓墨重彩。
跑着跑着,她就像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一样栽到地上。
她死咬着牙,忍着疼,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就被外公揣到怀里。
她说不了话,身体也变得柔软无骨,外公抱着她,遇上一群上门踢馆的家伙,三两下就打跑了他们,然后自以为帅气地摆了个姿势,结果杨婵被他们打架扬起的灰尘呛得咳个不停。
外公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嘴上喊:“幺幺,你别吓我啊。”
外婆过来拯救了他,将杨婵从外公怀里抱了出来,去了医院,见姨婆,然后姨婆说他们大惊小怪,让